“放心不下。”姬如雪淡淡道。“你一个人背着我冒得险太多了。”
在河北道的战场上看不见人,姬如雪便知道情况是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好在她的耳朵是足够灵敏,一路只听着海东青振翅的声音便能寻来。
李星云叹了口气,道:“大白呢?”
“人在门外,被缠住了。”姬如雪又道。“好像有个人很不愿意看见他。”
这下连李存礼也是一怔。
原来李存信竟还会有主动出手的时候,看来他对李存义是当真忍无可忍。
李存义那个可笑的外号他是知道的。
大白,自觉是只比李太白差上那么一点儿——好大的口气。
李存礼对着李星云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星云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是想不到他们两个还有对面而心平气和的时候,甚至于是刚刚打过一架,而李存礼却是请他去看戏一样的姿态。
李存礼也的确是要李星云看戏。
好叫李星云知道,这重义气的李存义究竟是为何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也一直很想知道,李存义的秘密。
“八弟,咱们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呢?全通文馆上下,我也只还与你有几分交情了。”这是李存义苦口婆心的劝慰之意。
“你当然与我有着交情!现在不还想用当年事来胁迫我么?我受够了!我告诉你李存义,这天下人不是都欠你和你那个弟弟的,当年他在梁军之中便是他该死!”这是李存信气急败坏的声音。
李存礼心头忽然雪亮。
他知道为何李存信会像是疯魔一般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
因为李存信在向他交一张投名状。
他感受到了自己若有若无的冷待,现下李存智和李存仁都在外忙碌,甚至于李存忍身上也领了重要的差事,唯有他一人还在做些打前站之类的杂活儿,虽说也显得重要,可更能看出些忌惮来。
李存信想要让这种忌惮消失。
症结便在李存义的身上,所以李存义今日来了,李存信便一定要来见李存义,也一定要把当年的事情都说清楚。
“好了八弟。”李存礼扬声道。“当着外人的面儿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太丢脸些,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便是。当年事?当年五哥非拉着你喝酒延误军机,虽说现下也已经不重要了,可我自然也好奇得很,这中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