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希崇以为自己是什么样的相貌?潘安卫阶么?可便是那样的男人,在天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也幸好马希崇有这样轻慢的想法,让她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让他飘飘然地以为自己真是什么不世出的将才,好冲到战场上去。
“只现下国内时局也不算稳固。”马希崇看上去有些苦恼。“我只怕腹背受敌。”
“谁会在此时进攻?”李绛璎并未细细与他分析,就叫他觉得自己是聪明绝顶的那一个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只提点道。“娆疆有十二峒的约束,而齐王眼下不正是陛下后盾?”
马希崇眼中有了了悟之色。
他乍着胆子走到舆图身边与李绛璎并肩而立,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胆子更进一步。
他想,这女人毕竟是有武功在身上,要是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发起疯来,没准自己就成了那个短命的皇帝。
李绛璎也感受到了他脑子里那些愚蠢的念头,强忍着没有动手。
很快他就要命归黄泉,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些没什么意义。
李存礼说得很对,楚国如果再有第三位王横死,其实会很麻烦。
但若是他自己送死呢?
她对着马希崇微微笑了笑,道:“我很期待来日史官如何记载陛下开疆拓土的功绩。”
马希崇没有提跟通文馆借兵的事情,现下他更提防了通文馆些,因为潜意识里已经把李绛璎当成了是自己的人,在他看来李存礼定然也有同样的心思,两个人的对立毫无疑问又深了些。
况且通文馆即便是借兵来,他也未必敢用。
李存礼果然还在李绛璎的房中,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迹不曾点燃烛火,只能看见月影下半张俊秀的脸。
“殿下恕罪。”李存礼开口便是谢罪。
“你怕与我明说,我便不愿意去了么?”李绛璎也不问他何罪之有,单刀直入道。“可笑,若我功成,谁又敢记下这一折?”
李存礼轻笑。“殿下明白这一点,是再好不过的。”
“马希崇应当很快就会出征。”李绛璎道。“而且是御驾亲征。”
听见御驾亲征几个字,李存礼的眉头轻轻挑了挑,而后很快舒展开来。
“这么说,殿下是在期待一支流矢。”
“是。”李绛璎道。“我还要李存忍做一件事。”
不必她多说,李存礼便明白了过来。
“让南汉与楚国两败俱伤,徐知诰坐享渔利,将二者都收入囊中?”
“不止。”李绛璎道。“我要增城公主再嫁,把大长和也当成是自己的嫁妆。至于娆疆,十二峒不会在乎自己头上到底是换了谁做皇帝,只要他们还是土皇帝就够了。”
那位大峒主,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
何况还有李偘能帮他们的忙。
“殿下是要三足鼎立。”李存礼了然道。
“漠北也算是一足么?那让我觉得恶心。”李绛璎顿了顿,道:“做司马懿这件事,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光彩。”
“可这似乎也是最便捷的法子。”李存礼悠然道。“徐知诰开疆拓土之后,造势逼他认祖归宗改称唐号,再把张子凡的真面目揭开,这听上去当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