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一愣。
李绛璎许诺过很多与他,说来可笑,竟从未有过什么功名利禄,有的只是天下安定,仇人授首。
他这样一个世人眼中的小人,却正是被这些东西所吸引的。
“臣不敢忘。”
“那你就好好记着。”李绛璎道,她神情也郑重得很。
“你若竭忠尽诚,我必不相负。”
必不相负。
这似乎才是她今日想说的话。
马车里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过了一阵子,窗外忽然又叫人敲了两下。当然,外头那人也不是为了敲开这扇窗,不等李存礼将窗户推开,这厢窗子后头已经探出侯卿一个脑袋来。
李存礼深吸了一口气,道:“尸祖觉得这样的出场方式,也很飒爽?”
侯卿像是有些同情似的看着李存礼,那样子倒像是在可怜个痴儿似的。
他道:“自然不是,不过,这样的出场也算得上别致。”
李存礼那一口气差点没呼出去。
侯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扇子来摇了摇,也不嫌这漠北本就是飞雪隆冬。
“我是来说一声,小丫头那簪子有大用处,可别半路上你妒意大发就给扔了。”
李存礼又一次险些没喘过气来。
他冷冷道:“不劳尸祖费心。”
说着他便要去关窗,侯卿却把手一抬,把窗户给扣住了。
“别急啊。”他悠然道。“我还有正事没说呢。”
“那便请尸祖开开尊口,别再取笑存礼。”李存礼骨节都攥得几乎有些发白,便听李绛璎在那厢噗嗤一笑,李存礼却没放松几分,甚至更为恼怒。
“王城之中,也有些古怪。”侯卿摇着扇子道。“你们要留心去看去听,只是别问。”
“这话高深莫测,一听便是降臣尸祖说的。”李存礼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咬牙切齿。“降臣尸祖竟然不亲自来说,岂不是少了她很多乐趣?”
“这会儿倒是有些聪明了。”侯卿颇有些赞许地点点头。“她不来是因为她忙,我没那么忙。”
李存礼心中自有些计较,四大尸祖只有侯卿一个能走得脱,说不得便是因为他修习的并非九幽玄天神功。
“她还有一句话。”侯卿道。“耶律尧光的命,你得留着。”
李存礼一怔,道:“尸祖高瞻远瞩。”
“嗯。侯卿淡淡道。“她觉得你有可能动手。”
“既然尸祖这么吩咐了,存礼定不会动手。”李存礼拱手道。
侯卿又点点头,招呼了一声:“走了。”
他说走就走,倒是干净利落,留下李存礼对着窗户,几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
李绛璎道:“你与他置气岂不是自讨苦吃?”
李存礼失笑摇头,道:“存礼一见尸祖便有些意气用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