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又或者是一周,亦或是一个月。一点点神魂苏醒,游荡在黑暗之中。
“我又是谁?”范逾不知道自己是谁。
此时的他,被数千斤的巨石压迫,整个身体都被压瘪了。手脚不能动弹,不过也只有一只脚不能动弹,因为双手和左脚已经不在了。再就是头颅,几乎被压成了一块饼。
“这是怎么了?”范逾感觉不到自己肉身的存在,只有一点神魂在黑暗之中漂浮。
“我死了吗?”范逾的神魂逐渐滋润,慢慢想起了之前。
不过,这个过程很缓慢。他稍微想得快一些,神魂便会熄灭。等到神魂再次苏醒,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急于想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
很久,又或者很短,范逾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也完全没有了可以锚定的标准。一开始是很舒适的,随着神魂的不断滋润,记忆的不断觉醒,范逾越来越痛苦了。
此时的他,能切实感受到黑暗。一切都是黑暗的,他想要探出神识,却发现完全不能办到。
范逾毕竟没有死,肉身也残碎了。他生命力极为顽强,忽然黑暗之中看见了一个婴儿,被一对夫妻抱在手里面。夫妻的面容非常模糊,而婴儿渐渐长大。婴儿的脸也越来越清晰,范逾望着这一张清晰的脸,却不知道是谁。
这样一幕,不断重现,仿佛是在召唤他。突然有一天,他认出来了,“这是范逾!”
“嗯~范逾又是谁呢?”
“啊,我知道了,我就是范逾了。”
不久,范逾的记忆完全苏醒了。
我是范逾!
我是范逾!
我是范逾!
范逾在黑暗之中呐喊,也知道了这里是哪里了。
“龙洞塌掉了,那么我此时被压在乱石之中!”
随着神魂的复苏,记忆的苏醒,范逾的肉身开始疼痛了起来。虽然还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是范逾能感觉到肉身的存在了。仿佛此时,神魂和肉身才完全贴合在一起了。
“怎么办?”范逾疼痛难禁,刹那间又焦躁了起来。
脱困,这是首先要做的事。
范逾现在的状态是背部朝下,正面被大石头压着,这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大石头整个地压在他身上,分毫难以移动。脱困之前,首先的便是要恢复自己,恢复了自己才能脱困。然后,此时元气、神识都不能使用,又如何脱困呢?
想脱困必须恢复自己,想恢复自己又必须要脱困,这让范逾陷入了两难之中。这个两难无法解决,范逾将化成白骨。
范逾的头颅瘪了,牙齿碎了,但是竟还能感觉到舌头还在。嗯~舌头还在,却并没有知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范逾觉得舌头也能动了。舌头慢慢蠕动,蠕动着干燥的血液,蠕动着异物。尘土、碎石子,很多都塞满了他的口腔。
此时的范逾,如果他能看见自己,那绝对是最憋屈的样子。除了思想,身上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舌头了。可即便是舌头能动,他也不敢乱动。
他感觉到了舌头的疼痛,已经被石子割破了。他慢慢移动,忽然舌尖碰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犹如黑暗之中划过一道闪电,范逾意识到自己有救了。
“啊,是那一枚元气胶囊,包裹着红液!”
但此时,范逾并不能咬破红液。因为他没有力气,而丹田、蛇形元气、神识全都不见了。这一种感觉是绝望的……此生所未有!
范逾凄惨至极,这哪里是人形生物?但他并没有自怨自艾,而是舌头积极蠕动,寻找锋利的石子,调转它们的角度,使之可以割开元气胶囊。
有努力就有收获,终于元气胶囊被割开了。红液顿时入喉。喉咙?范逾的喉咙也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形了。不过红液神奇,仿佛有看不见的路径,它就在这看不见的路径之中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