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算大,被大树包围,非常幽静。
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跪着几个人在服侍。
范逾还没有走进房间,就知道里面的人的情况了,问道:“里面的老头,是不是要死了?”
这本是大不敬的语言,是可以杀头的。但是公主毫不介意,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落。
在门口,公主跪在范逾面前,恳求道:“您肯定是神的弟子了,请一定救救我父亲!”
“老头是你父亲?”
“是的。”
“老头那么大,看起来有九十多了,你才多大?恐怕也只有二十多吧。”
公主没有回答,“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父亲!”
“生死有命,老头一把年纪了,马上要归西了。我可不敢保证,只是你这一跪,我也承受不起,你起来,我尽力而为!”
公主这才起身,引着范逾进屋。
“父王!”公主伏在床边,拉住老者的手,用脸轻轻摩挲。
“篁儿,你去哪里了。”老头的声音断断续续,随时有可能咽气。
老头就是夜啼王了,双眼不能视物,手在公主的脸上轻轻摩挲,尽显高年舐犊之情。
“父亲,我请来了修士,做最后一搏……”
老头摇了摇头,道:“有什么用呢?他们也派了人下来,给我吃了仙丹,还是没有用……”
“他们并非出于真心……只要有一线生机,女儿就不会放弃。”
范逾受不了别人哭哭啼啼,说道:“老头,小妹,你们父女情深,以后再说。我问你,夜啼氏为什么救不了你?”
老头听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身子微动,却不答话。
公主道:“夜啼氏说,寿尽,无药可医。”
“能不能修真?”
“这是禁忌,他们是不会让我们修真的。”
范逾也开始摇头,道:“不能修真,只能寿终命尽了!我又能帮助你们什么呢?”
“我父王平生最大的志愿就是修真,可这是禁忌。他虽然为王,却修不了真。”
“要命,还是要禁忌,这需要你们自己选择。”
公主也摇头,道:“这个禁忌不能打破,也打破不了。”
“只要你豁得出去,我可以想办法让他成为引气士,从而增加一些寿元。”
公主颓然,对范逾也不抱什么信心了,道:“这个禁忌不是口头禁忌。”
“那是什么?”范逾奇怪。
难道就如同之前自己被慈乌氏种下透明根一样,他也被夜啼氏种下了什么,从而导致不能修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我父王丹田被毁,先天精气早已耗尽,怎么能修真呢?”
范逾吃惊,对于夜啼氏的好感,瞬间化为乌有。如同慈乌氏一样,夜啼氏也不是什么好鸟,同样狠毒。这夜啼王身为一国之主,此时也正如失了魂的傀儡了。
名为夜啼王,实则叫夜啼奴更加合适。
秩序森然啊,那些神魂不缺者,如慈乌氏、夜啼氏高高在上。操控着一切,乃人间帝王之主。
一切都失了魂,唯独他们超然。
这难道就是定好的秩序?
范逾不服,死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