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度过一夜,次日一大早众人便在平朔门集结。
平朔门即汉厨城门,后秦更名为平朔门,为长安北门,四个月前王镇恶就是从这里攻入长安,城墙上残留的痕迹还在。
刘义真到的时候,王修、杜骥、韦惠度、王镇恶、毛德祖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看到眼前的场景,刘义真缓慢策马上前。
“王长史,不是说了要轻装简从吗?怎么有这么多车?”
只见眼前浩浩荡荡足有百十辆车!
前导是两辆轺传,就是两匹马的轺车,有车盖,立乘,开路导行之用;
传乘是两辆追锋车,没有车盖,同样立乘,上竖通幢牙旗,用来传达将令,车上载有五色联络旗,用来传递消息;
副车是四辆轺车,与轺传一样,但只有一匹马,是给王修等两千石以下随行官员准备的。至于为什么地位低的轺传有两匹马、地位高的轺车只有一匹马,是因为魏晋以轺车为贵而以轺传为轻,可能是一匹马比较轻便,跑起来比较快吧……
最中央的主车当然就是是刘义真乘坐的安车,朱斑漆车轮,车较装饰鹿图,车轼装饰熊图,黑色车盖,两侧各有一名轻骑手持八旒降龙旗,表明刘义真所在的位置;
最后则是十名甲骑具装殿后。
出行用车一共就这九辆,可甲骑具装后面居然跟了浩浩荡荡二十余辆轺传、七八十辆辎重车!
王修没有急着回刘义真的话,反而奇怪道:“桂阳公怎么穿着甲胄、骑着马?”
刘义真轻咳一声:“我这几天身体不适,不能坐车,骑马舒服些。至于甲胄嘛,汉祖皆是开疆拓土之帝王,穿着甲胄正有恢复故土之意啊。”
看着刘义真骑在马上歪歪扭扭的样子,王修表示怀疑……
没办法,虽然刘义真的马已经是极为温顺的了,但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原身的记忆中,除了刘裕偶尔教他们几个骑马之外,刘义真自己基本就没怎么练习过骑术,能保证骑在马上不掉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还好此时已经有了铁皮包裹木芯的棍状马镫,好歹是双镫,只要马不受惊没那么容易掉下来。
本来准备让人打造一副宽平底的马镫,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只能留待日后再说。
王修见刘义真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回答了刘义真的问题:“这些轺车和辎重车大部分都是王司马准备的,说带了许多桂阳公让准备的祭祀之物,并非长史府携带。另外四辆车是度世和昭德准备救济灾民的粮米。”
刘义真抬眼望了一下,毛德祖率领五百余骑兵和一千多步卒在前面,王镇恶率领千余骑兵和千余步卒在城门下,待主车过去之后随在后面殿后,想来这些车都是有用的。
“哦,我忘记了,的确是我让王司马准备的。”
这种事还能忘?王修无言。
刘义真又看向杜骥和韦惠度,微笑道:“你们有心了。”
两人恭敬道:“生民何苦,尽些绵薄之力而已。”
刘义真点了点头,心中却是骂道:两家出了四车粮米,也能厚着脸皮拿出来,端的如此抠搜!
“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先去阳陵。”
王修见刘义真奇奇怪怪的,还以为他穿着甲胄被冻傻了,便道:“桂阳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