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无妨……”王修气结,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从允许砍伐帝陵树木,到主动求战赫连定,再到脱离中营保护,刘义真一番操作让王修脆弱的心脏坚强了不少。
杜骥和韦惠度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王镇恶冷冷地看了一眼赫连定:“桂阳公,他怎么办?杀了他祭旗吧!”
赫连定豹眼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猛地朝王镇恶蹿了一下。
王镇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刘义真微笑道:“不能杀,留着他或许还有用,待我禀明父亲再说。”
“也好。”王镇恶抬头看了一眼白日:“战场很快就能打扫出来,现在该是未时末了,继续祭陵吗?”
刘义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冬季天黑得早,申时末天色就该暗下来了,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略一沉吟道:“不知道仲度和志远那里如何,要尽快派人通知他们。我军分兵两处,一处命德祖北上追剿残兵,同时寻找赫连定的老巢,那里必定有我们急需的粮草武备;一处命王渊率领大军返回渭南。另外还要派人通知百姓尽快南渡渭河,否则必定会遭到夏人的报复。祭祀不能半途而废,接下来不必准备那么繁琐的仪式了,你们随我去祭祀茂陵,然后少带护卫,轻装前往霸陵和杜陵。如何?”
四人齐声道:“遵桂阳公令。”
“好,你们去准备祭陵。林腾!”
林腾立刻上前,躬身道:“桂阳公!”
“拿纸笔来,我修书一封,你立刻将此地的战况报与父亲!”
王修几人去准备祭陵的事,刘义真就着还没拆的将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了一遍,吹干后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拿出金章钤印,而后交给林腾。
“信中所言不尽全面,你全程都在,如实禀明父亲!”
林腾恭敬接过书信,肃然道:“是!”
而后上马疾驰去了。
刘义真在范静初的陪同下向茂陵走去。
王修几人已经准备好,刘义真上前恭敬一礼,神情严肃。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
夫唯汉武,武功巍巍,外薄八荒,格于天地。
天祚有晋,其命惟新,典承于斯,抚宁四海。
禽兽伏罟,悖寇穷时,纠彼群凶,龚行天罚!”
高亢激昂的祭词响彻茂陵,刘义真特意避开了虏、蛮、夷之类的字眼,现在还不好挑起民族对立。
随即大喝一声:“以悖寇人头祭陵!”
立刻有人提着阿利罗引、费听枝尔、往利覆的人头放在祭台之上!两名士卒押着挣扎的赫连定跪在了祭台前。
刘义真用尽全身力气大吼:“惟圣皇,德巍巍,光四海!”
十名近卫紧跟着齐声大喝:“惟圣皇,德巍巍,光四海!”
继而全军喊声震天:“惟圣皇,德巍巍,光四海!”
余音回荡在茂陵和三臣墓之间,气势如虹!
时间紧迫,献祭完夏军的人头,刘义真立刻上马,王修三人也不再乘坐轺传,跟着骑马,一众百余骑离开了茂陵。
路过流民时,刘义真止步吩咐道:“杜昀,你带领百姓随大军一起返回渭南,夏军大败,必定会来报复!”
王镇恶看了一眼杜昀,脸上浮现出赞赏之色,有勇有谋,未必不能为一方良将!
杜昀和那些百姓感激不已,这世道竟然还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谢桂阳公!遵命!”
刘义真点了点头,策马赶向霸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