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刘义真微笑道:“这些事让他们去做就是了,何劳王长史。”
王修拱手道:“将士们在前面用命拼杀,修岂可安睡府中。”
刘义真点了点头,最重要的原因王修没说,仓曹是韦惠度的弟弟韦贯,今晚在这里的本应该是他。
随即转口道:“我看这些百姓都是壮丁,是否将他们编入我军?”
不是刘义真残忍,非要将这些百姓送上战场,实在是兵力紧缺,虽然这些百姓可能死在战场上,但如果晋军从关中败退,他们的下场可能还不如战死,成为兵卒后他们会获得军功、分配土地,反倒是个出路。
但这些人只能成为世兵,不可能将这些人以募兵的形式纳入军队,募兵是要给饷的。
“这是自然。”王镇恶沉吟道:“我们现在不缺粮草了,这四千余人是难得的兵丁,在赫连定手里也见识过军阵作战,明日让德祖将他们编入各军,操练一两个月便能上阵厮杀了。”
刘义真嗯了一声,转而看向王修:“我在来的路上与王司马提起给兵士分田的事,另外我还想禀明父亲,将他们的家人迁至关中,以安稳军心,王长史以为如何?”
王修有些惊讶,蹙眉道:“北府兵在江左有土地,关中兵在关中有土地,只是通过分田,恐怕不能让他们安心吧?再者,将其家人接到关中,是否会影响军心?”
刘义真沉吟道:“的确会有这样的顾虑。不过我听王司马说,北府兵在江左的土地很少,即便朝廷免去了他们的户调课税,也只勉强够一家人度日过活,关中无主的土地甚多,完全可以分给他们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的土地。另外,此举除了安定军心之外,也表明了我们经营关中的决心,对关中百姓亦可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王修有些迟疑,如果要给兵士分田,就必须要将他们的家人迁过来,不迁过来分了田也没人耕种,可要是迁过来,会有一些风险,兵士的家人更多的是保证他们能安心作战,不会发生反叛的事情。
然而刘义真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北府兵思归心切,若再拖上一段时间,恐怕等不到刘裕派兵将他们替换掉就要出乱子——刘裕至少要等到明年秋收之后才可能派兵替他们,否则跟刘裕一起回江左、彭城的军队就没有意义了。
刘义真静静地等待王修的建议,他不知道此举合不合适,要听听这些“土著”的看法,贸然给刘裕去信不是好主意。
沉默了一会儿,王修抬起头道:“这几日给明公的公犊,我会提一下这件事,其中言明此策是桂阳公提出,但桂阳公只是有这个想法说与我听,我顺便提一句,不知桂阳公以为如何?”
刘义真大为感动,王修此举可是替自己承担了风险,直身拱手道:“如此可也,多谢王长史。”
“愿为桂阳公效力。”王修回了一礼。
两人重新坐下,刘义真吩咐道:“宁致,去准备一些吃食来。”
范静初躬身去了。
“忙了一夜,两位吃些东西就回去歇息吧。”
王镇恶拱手道:“谢桂阳公,帐下歇了一会儿,无碍。”
王修也道:“无妨,下官平日里就睡的少,待德祖将所有粮食入库,下面的事就好办些了。今日要将桂阳公所说修缮屋舍、新兵编队、赈济粮米、清理积雪、重整城垣等事情都办了。”
王修这个长史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