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状的人挑出来了?”刘义真没有答话,转而看向王驰。
王驰躬身道:“是,公子何时去考校?”
刘义真略一思索:“待我此间事毕便过去。”
虽然自己似乎得到了关中这些人的认可,尤其是王修、王镇恶两人,不过目前还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比如王镇恶献上来的那些财货到底是不是后秦府库中的东西,比如杜氏和韦氏只过了短短几个时辰就和好如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再比如此时坐在堂中的那位是什么时候跟沈田子搞到一起的……
必须要尽快建立自己的谍报组织!
“小人在桂阳军府恭候桂阳公。”
刘义真踏进正堂,王智正背着手站在堂中欣赏悬挂在侧墙的一幅山水画。
“这是延年离开洛阳时送我的。”
王智连忙转过身,恭敬行礼:“见过桂阳公。”
刘义真笑着摆手道:“不必多礼。怎么,喜欢这幅画?”
王智起身,盯着画赞赏道:“图理之卦象、图识之字学、图形之绘画,实乃传世佳作!王猷升八表,嗟行方暮年,此诗意境深远,这行书亦是笔力遒劲、行文严谨,颜延年名不虚传。”
刘义真笑了笑,这诗是去年腊月刘裕收复洛阳之后,晋安帝遣颜延之为刘裕进宋公为宋王时路过洛阳所作,名为《北使洛诗》,是颜延之的成名之作之一,最精华的部分并不是夸赞刘裕宣王化于八荒的这一句,王智很巧妙地把这句拿了出来夸赞。
“当时延年作了这首诗之后,我深感此诗之惊艳,就请延年为我作了这幅画,画的是三川洛阳图景,我亦时时欣赏。”
刘义真的性格深受颜谢二人的影响,关中败亡后,曾说“今日之事,诚无算略,然丈夫不经此,何以知艰难。”可见刘义真还是有志气、有器识的,向颜延之讨要这幅画不足为奇。
王智连连称赞。
刘义真伸手:“王司马请坐吧。”
随即自己走到了首位坐下。
王智谢过后跟着坐下,沉默了一会儿,见刘义真没有开口说话,王智抬袖轻咳一声,微笑道:“听说桂阳公昨日祭陵遇到了夏军,大获全胜,恭喜桂阳公。”
刘义真见他没话找话,笑着应道:“全赖将士用功。刚才未及关切,王司马的病好了?”
王智紧跟着道:“好了!桂阳公派人悉心照料,帐下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可以继续处理政事了。”
“王司马可不要勉强。”刘义真笑意盈盈地关切。
“不,不勉强,帐下已经全好了,迫切希望为桂阳公分忧。”
刘义真赞道:“王司马真有令兄之风采!”
“令兄?”王智有些疑惑,琅玡王氏人丁兴旺,自己的兄弟、族兄可太多了。
“昔日令兄王休元与谢叔源同为好友,谢叔源自行悖逆,而令兄匡扶大义,今王司马亦有令兄之志也!”
王弘与谢混都出自世家大族,是非常好的朋友,又都跟随刘裕征司马休之。后来刘毅与刘裕决裂,谢混选择站在刘毅一边,阻挠刘裕继任扬州刺史、录尚书事,要不是刘穆之极力劝阻刘裕拿下这两个关键官职,刘裕很有可能败于刘毅之手。
之后谢混被杀,王弘没有说一句话,坚定跟随刘裕剿灭了刘毅,最终得到刘裕的重用。
以王智的才智,不可能想不到王镇恶死了之后关中会是个什么结局,刘义真拿王弘与谢混举例,就是想警告王智,既然在我手下就好好为我效力,不要再在我的关中搞事,否则谢混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