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出了掖庭,低声笑道:“果然是莽夫,三言两语就上头了。”
仔细回想,刘义真的话是有很多漏洞的,比如赫连璝防范赫连伦,目前并没有这个迹象,赫连勃勃也还没有明显要换掉赫连璝的意图,赫连璝、赫连昌两人要想争夺储君的位置,最大的功劳当然是拿下长安。
然而从赫连定的表现来看,他显然没想这么多。
“赫连定的狼头纛在哪里?”
范静初迟疑道:“应该在王司马那里。”
“去找他。”
一行人辗转出了南宫门,王镇恶的行营距离小城也很近,就在原明光宫的遗址,现在早已损毁殆尽,变成了民宅。
王镇恶接到通报,立刻带人迎了出来,众人齐声道:“见过桂阳公。”
“免礼。”
众人归于营中,刘义真坐在了主位,转向王弘:“征虏司马回来了?”
王弘直身回道:“刚到长安,正欲前去禀明桂阳公。”
“冯翊如何?”刘义真没有在意他先来禀报王镇恶。
“寇赞听闻桂阳公要借兵,没有二话,非但给了一千五百步卒,还给了五百余骑,虽然算不得精锐,听令看旗倒无问题。赫连昌并未有异动,得到长安大胜的消息,帐下又率兵多防备了一夜,今晨才赶回来。”
刘义真点头,看来寇赞还是识时务的。
“王司马,赫连定的那杆破旗在哪里?”
王镇恶笑道:“在帐外扔着呢,果然是伪逆,这伪将所用的狼头纛竟与天子龙旂规制一样,赫连夏不懂尊卑就算了,还将狼头绣在龙旂上,纛头的牦牛尾也换成了狼尾,什么天王、大单于,真是不伦不类,徒增笑料!”
“呵呵……”刘义真轻笑一声,没说什么,戎狄本来就崇拜狼这种凶狠狡猾的动物,不过将牙旗做的跟龙旂一样就有点离谱了,赫连勃勃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怎么回事。
毛德祖拱手道:“桂阳公问这个做什么?”
“把这面旗收拢清洗干净,以后有用。”刘义真没有过多解释,又道:“让人以仰慕赫连璝、希望归附的理由写封信,想办法送到赫连璝手中,就说赫连定已经死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说;再找一个可靠的人,用布包裹一个头颅,将赫连璝的兜鍪露在外面往潼关方向去。”
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刘义真打的什么主意。
王镇恶奇怪道:“桂阳公为何要这么做?”
刘义真神秘一笑:“你们只管做,而且要快,山人自有妙计。”
大胜赫连定虽然不是刘义真指挥的,但主意却是他提出来的,众人对刘义真有了别样的看法,于是也不再多问。
王镇恶拱手道:“最迟三日帐下就办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