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桂阳公府。
“还没有回来?”刘义真看着暗淡下来的天色,有些不解。
范静初应道:“或许宋公已经进了水路,公子不必着急。”
刘义真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把武备簿册拿过来。”
范静初很快拿了进来。
刘义真翻开簿册,簿册是今天出来送到府上的,围歼赫连定一战损失的武备重新整理了。
第一页就是武备总数。
“长矟三万杆,长戟八千杆,大戟三千杆,钢刀四万把,神弩四十架,细弩一万把,弩箭……嗯?”
刘义真蹙起眉头:“是不是记错了?神弩箭只有五千支、细弩箭还不到二十万支?”
闻言,范静初上前低头仔细看了一眼,迟疑道:“应当不会吧?这是毛将军亲自整理派人送来的。不过属实奇怪,夏军几乎没有神弩,所以没有神弩箭不奇怪,可细弩箭不应该啊,大军自带的,加上伪秦武库、礼泉武库,怎么也不至于不到十万支吧?”
刘义真沉声道:“立刻叫毛德祖过来。”
范静初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有心想说不如明日再查,不过随即想起来刘义真昨日的教训,便应声出去了。
等了大概两刻钟,毛德祖和王镇恶联袂而来。
刘义真起身奇道:“王司马怎得也过来了?”
王镇恶拱手道:“帐下听说武备有问题,长安马上要迎来大战,帐下不敢掉以轻心,便一同来见桂阳公。”
“哦,两位请坐。”刘义真将手中的簿册递给两人。
“矟、戟等克制骑兵的长兵器以及近战的短兵器绰绰有余,哪怕加上新编的兵卒也够了。”刘义真指了指簿册,不解道:“可这弩箭为何只有这一点?另外还有个问题,长安城墙壕沟正在加紧修缮,可守城的滚石、擂木、金汁等为何也如此之少?”
王镇恶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簿册递给了毛德祖,毛德祖则是直接交还给了刘义真,两人对这簿册太熟了。
簿册是毛德祖编制的,拱了拱手,发出灵魂之问:“桂阳公,这二十万支箭……少吗?”
刘义真看着毛德祖,又看向王镇恶,惊讶道:“多吗?”
“呃……”
毛德祖性子直,直接道:“桂阳公可能很少领兵,这弩兵只是在战前用于消耗敌军,待敌军入阵之后弩箭的作用就不大了,敌我双方纠缠在一起,弩箭很容易伤到自己人,大部分都要持刀结阵迎战,只留下小部分相机补猎。我军现在有兵四万余,总共弩兵不过五千人,按每人携带破甲箭三十支、月牙箭四支来算,二十万支弩箭绰绰有余了。”
破甲箭用于杀伤有甲目标,月牙箭用于杀伤无甲目标,这个时代连马都披甲了,月牙箭用武之地也就越来越少,普遍装备的不多,至于鸣镝箭,只有队主以上少部分人携带,用于指引齐射方向。
王镇恶点了点头,毛德祖对于领兵作战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你想出城决战?”刘义真瞪大了眼睛,表示不解。
毛德祖看向王镇恶,王镇恶笑了一下,应道:“敌军远道而来,乃疲惫之师,我军以逸待劳,又有重甲步卒,于丘陵河滩之地与夏军决战乃为首选。”
“不行!”刘义真立刻否定道:“我们不能出城,必须要依托城池消耗夏军!”
毛德祖咧着嘴道:“请桂阳公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