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人在搞什么?”赫连昌蹙眉冷声道。
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晋军举起狼头纛是为了投降。
紧接着狼头纛下出现了一个身影,其人整个身子高出城垛极为显眼。
直力鞮年近五十,视力却没有一丝衰弱,只是凝神看了一眼,整颗心脏立刻悬了起来!那穿着大夏铁甲、头戴大夏兜鍪的,除了赫连定还能有谁!
“定侄没死!”
赫连昌心中一沉,咬了咬牙,突然扬鞭冲了出去!
“昌侄!”直力鞮惊上加吓,可已来不及阻止赫连昌,但并没有乱了方寸,回身对叱奴侯提怒吼一声:“带百骑护卫太原公,少一根毫毛提头来见!”
自己不能离开,一旦两人都出了事,这支军队就完了!也不能派大军紧随,一者阵型必然会乱,冲到城下只能等死,二者还会让晋人误以为自己要倾全力攻城,恐怕晋人会直接射杀赫连昌!
叱奴侯提跟在直力鞮帐下参与过攻灭南凉、蚕食后秦多次大战,是直力鞮的老部下,闻言没有犹豫,当即厉喝一声:“左卫!”
随即带着亲卫百余人跟着赫连昌冲了出去。
直力鞮又吩咐道:“立刻快马将此地的情况告诉天王!”
长安城墙上,刘义真微笑道:“你输了。”
赫连定没有回话,死死盯着“大夏大将军”那杆狼头纛,刘义真说的话都成真了,赫连璝到现在都不见踪迹,赫连昌来了,却是跟着大将军一起来的,发兵来救自己的必然是父亲。
此刻他怒火中烧,恨的不是抓了他的刘义真,而是自己的两位哥哥!
难道为了储君之位可以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要吗?!
突然,赫连定看到中军一骑冲了出来,那个身影……是三哥……不,赫连昌!他不配做自己的三哥!可心情又有些复杂,看到自己后他竟然单骑冲了过来。
刘义真也有些惊讶,赫连昌这个历史上即位第二年丢了长安、第三年失了国都、第四年兵败被俘的皇帝,竟然有勇气单骑冲过来!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攻击!”
晋军严阵以待,数百把弓弩对准疾驰而来的赫连昌,以及他身后追上来的百余骑。
赫连昌在护城河外勒马停下,大喜道:“五弟,你还活着,没事吧?”
赫连定当即大怒,最后一丝感激也消失殆尽,合着你盼我死是吧?再看看我的模样,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赫连昌!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活得很好!”
“这……”赫连昌懵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赫连定,他怎么是这个语气,而且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刘义真不再给他们对口供的机会,大喝道:“赫连昌,你就这么急于在你父亲面前表现兄友弟恭吗?竟然带这么点儿人来到城下,看来你真是想储君之位想疯了!别忘了,你大哥还没死呢!”
赫连昌本就被赫连定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又听刘义真胡扯八道什么争夺储君之位,虽然自己这么想,可不能说出来啊,当即脑袋嗡嗡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道:“竖子口出狂言!立刻将我五弟放了,我可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