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刘回堡东方,百余骑缓行而来。
刘义真终究是放心不下,将王龁、范静初留在了长安,带领王智、杜骥几人赶到了刘回堡。
傅弘之、段宏等人身着甲胄迎出来。
“此地刚刚经历大战,房屋破败,夏人也没有退远,桂阳公怎么冒着大雪来了?”傅弘之引着刘义真向城内走去。
刘义真环视了一圈,城墙还没有修补完成,城下的尸体不多,仍旧有人在不停地搬运尸体,运到远离刘回堡的地方掩埋。
“我放心不下。”刘义真微笑道:“将士们浴血奋战,我怎能不来看看。”
傅弘之会心一笑,很快几人到了正堂。
刘义真感慨道:“傅将军脸上的伤是新添的?”
傅弘之俊美的面庞上多了一道结痂的伤口,显得颇为狰狞,却洒脱道:“多谢桂阳公关切,不过是被夏军的箭矢擦了一下,无碍。”
刘义真又看向包着左臂的段宏,关切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段宏黑脸带笑:“谢桂阳公,挥洒自如,只是医吏不依不饶,非得包上。”
“还是好好休养。”
刘义真没看到毛德祖,好奇问道:“毛将军也随王司马去追击赫连勃勃了?”
傅弘之神色一黯,沉声道:“毛将军凭借一千重甲步卒硬生生挡住了敌军两千甲骑具装,而后又聚拢二百余步卒挡住后续来的八千轻骑,重甲步卒几乎死伤殆尽,毛将军自己也身受重伤,医吏正在救治。”
“去看看。”刘义真立刻起身,傅弘之领着众人去了城中一处小院。
院子正堂内生了两盆炭火,毛德祖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见刘义真来了挣扎着便要起身。
刘义真忙上前将他摁在了榻上,紧紧握住他的右手——左手用竹板固定住了,看起来伤势颇重。
“不必起身,快躺下。”
毛德祖脸色苍白,艰难道:“谢桂阳公,帐下失礼了。”
刘义真转头看向医吏:“毛将军的伤势有无大碍?”
医吏恭敬道:“回桂阳公,卑下已经仔细为毛将军包扎了,只要接下来好好休养,不再出现发热恶寒的症状便是无虞了。”
“缺什么药材就立刻派人禀报我,我去想办法,绝不能让将士们因为缺医少药出现非战之损!”
“卑下明白!”
毛德祖感激道:“我代将士们谢桂阳公……咳咳……”
刘义真连忙上手轻拍毛德祖的胸口,安慰道:“毛将军只管好好养病,此番毛将军和诸位将士立下如此大功,我已命谢邻将功曹簿册呈予朝廷,为诸位将士请功!”
“谢桂阳公……”毛德祖感激地无以复加。
众人见刘义真蹭了一身血污,却仍旧握着毛德祖的手不松开,还为毛德祖抚胸顺气,顿时感动不已。
再次关切毛德祖好好养伤,刘义真带着众人去了小院各处,这里基本都是幢主以上的将领,挨个关切了一番。
随后又到刘回堡各处巡视了一番,凡遇伤兵必要关切一番,士卒们不曾想到刘义真竟然如此在乎他们,大部分人当即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