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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文走过那已经显得无比寂静的街道,这里给他的感觉很奇妙,有些像裂界,但也有点不同。
人潮都聚集在广场上了,按照梅的固有战术必定是要让这些不安定因素停止运动的,现在看来她那边是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要看他了。
王凯文深吸一口气,运足力量,用力踹开那一扇闭锁的门,右手天火圣裁无缝衔接,斩向门后那个正准备埋伏他的人形。
那具“齿狼”被巨力带着脱落的门砸到空中,天火顺滑的切开它的外壳,电路元件爆发出火花然后被更剧烈的高温融化。
转眼间,地上只剩下一滩被热解成熔融态的金属液。
说实话王凯文不是很喜欢贝洛伯格的这些铁架子,能力弱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造物的外观完全没有美感,简直不要太草率。
毫无艺术感的事物,哪怕被毁灭也不应该有任何怨言,不是吗?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恩赐呢?
用这种东西就试图拦住他,未免也太看不起他这个星球最高战力了,该说对方没有常识呢,还是胆色过人呢……
天火圣裁再一次被注入澎湃的力量,燃烧成一团炽热呈现出鲜红的光剑。
还不打算出来吗?
“再不露出些真本事,那就要和这些瓶瓶罐罐的一起化作飞灰了哦,我可不打算陪你玩无聊的过家家。”
王凯文带着些挑衅的看向不远处的屏幕,他知道那位正主就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呢。
这简单的威胁带来的效果是显着的,散落一地的机械零件,断裂的电线,甚至是构成这座房屋的砖石都凭空而起,然后组建成极其扭曲的形态。
“不过如此。”
天火圣裁一剑劈落,这些乌合之众如成熟的麦子一样倒伏,随后屈服于平等的毁灭。
站在废墟上,王凯文瞥向那还奇迹般保持完好无损的电子屏幕。
“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就不必再重复了,我已经看清楚了你的手段……”
王凯文知道,这里已然不是贝洛伯格,而是由对方利用〈侵蚀〉权能创造的“异界”。
或许只有完全破坏这里,那藏头露尾的家伙才会展示她的真容。
光芒大盛,加持着〈毁灭〉的炎剑蹂躏着这片大地,一次又一次的把这片区域上的事物摧毁成最无法粘合的微末。
对方能侵蚀一切可以被能量沾染的事物,但这种行为必然要有载体。很不巧,王凯文这位新任的绝灭大君恰恰有能湮灭常态物质的能力。
除非对方愿意转移战地,把他拖进那满溢虚数能的属于对方的数据空间,否则对方干涉现实的范围就会锁死在这狭窄的半条街。
律者这种东西,他其实亲身所见的只有他亲手赋予岩律核心的老杨,可毕竟他是穿越者,对于崩坏世界的故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文明之灾?高维造物的考验?听起来就能扯到很麻烦的地方去,能干涉树与海,说不定最少都是个登临神位的存在…偏偏那故事的剧本还吃书,到最后都不肯说个明白。
这个世界的水深到难以预测,可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会死,都注定了要走向毁灭,然后归于平静的虚无。
虽然不怎么认同纳努克那一套言论,但说到底王凯文真不相信有什么是绝对无解的,所以真要去讨论他此刻的心境,格外的微妙。
很难想象,一名律者是抱着怎样的态度站在他这个异世界凯文面前的,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咱还真没怎么怕的。
“来吧,到我面前来。”
他任由那深奥的紫色自空气里弥漫,然后卷积出数据流,周围的景色破碎成星空。
向下坠落,坠落,意识在模糊,但思想却越来越清晰,许多早已被抛弃的记忆在恢复。
恍惚间看见流火一般涣散的事物,有什么自天穹坠落,在大地上绽放出晶体的光华。
余光看到被涂满的画布,上面绘制的是他无法识别的事物,缭乱成一束。
有谁拍着他的肩膀,告解着烦恼,然后看着一颗黑色棋子被放置于棋盘。
是破碎的培养皿,是瘫坐在手术台旁的人,是螺旋往复的绳结,是不被允许的祷告。
燃烧的城市里,狂乱的野兽狰狞的咆哮,和毁灭类似的火焰蒸发泪水和冰晶,带着绝对的杀意。
熟悉的乐章在熟悉的人手中奏响,杯中溢满深红色的酒液,耳边是谁的低语。
是谁写的挽歌,是献给谁的故事,是延续谁人的脚步,是踏足于何等荒谬的绝路。
……
最后,他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