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听了二人的一番话,感到很欣慰,又道:“只怕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我们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所有的事都好好地讲清楚!”
刘琦和刘琮都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
刘表又道:“我年纪不小了,近年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面黄肌瘦、形销骨立,自知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在我有生之年,必须要把嗣子之位的人选确定下来,让所有人都安心,正所谓逐兔分定!”
“父亲,什么叫逐兔分定啊?”刘琮好奇地问道。
刘表把目光望向了刘琦。
刘琦道:“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兔走於街,百人追之,贪人具存,人莫之非者,以兔为未定分也!积兔满市,过不能顾,非不欲兔也,分定之后,虽鄙不争!”
刘琮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叹道:“大哥,爹就说了四个字让你解释,结果你弄出这么一大堆话来,而且听起来更加晦涩难懂了!”
刘琦又解释道:“刚才我说的是逐兔分定的原文。那段话的大概意思是,有一万个人都追逐兔子,一个人获得了,其他的人也就不再追逐了,因为兔子已经有了主人!一个兔子在大街上跑,后面有一百个人追它,大家都很贪心,这并不是人们的不对,而是兔子的归属权没有定下来!集市上有很多人贩卖兔子,穷人却连看都不看,并不是他们不想要兔子,而是兔子的归属权已经定了,人们就算品质再恶劣也不会去争兔子!”
刘琮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道:“那这和谁当嗣子有什么关系?”
刘表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嗣子之位就好比那只兔子,早点儿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大家就都踏实了,也不会再争了。如果不把这件事确定下来,让它始终悬而未决,大家心里都不踏实,就会争来争去!”
刘琮这才听明白刘表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刘表又道:“你们两个,论个人能力,刘琦要比刘琮强很多,自古立长不立幼,我也一直想立刘琦为嗣子!”
刘琮惊得目瞪口呆,问道:“什么?母亲和岳丈,以及所有人可都说你会立我为太子呢!如今你竟然要立大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刘琦有些忍俊不禁,刘表道:“那叫嗣子,你爹不是皇上,咱们家出不了太子!”
“哦,对对对,我一时口误!蔡夫人、蔡瑁、张允,还有蒯越他们,都跟孩儿说你会立我为嗣子啊!”刘琮纠正道。
刘表一听这话,不禁沉默下来。
这也是最让他感到为难的地方。
虽然刘表一心想立刘琦为嗣子,可毕竟是孤掌难鸣、专欲难成啊!
荆州这些有分量的人物,几乎所有人都推举刘琮。
因为只有刘琮当了嗣子,才能够使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可刘琮实在是个一无是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若是真的让他掌管了荆州,必然会大权旁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那时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都会拱手送与他人。
“琮儿,那你自己想当荆州之主吗?”刘表又问道。
刘琮想了想,说道:“如果大家都一致看好我,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了,毕竟盛情难却、却之不恭嘛!”
刘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挥挥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