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可以大功告成,可审配却如此冥顽不灵、铁面无私,许攸也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为了挽回颜面,返回大营后,许攸又跟曹操来到了中军大帐。
“阿瞒,孟德呀,你怎么把审配的儿子给杀了呀?本来主动权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审配最后肯定会被说服的。可你一下子把他两个儿子全给杀了,咱们的优势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许攸十分郁闷地抱怨道。
曹操此时也是心烦意乱,眼看着偌大一座邺城就摆在那里,却怎么也拿不下来,真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兵者凶器也,怒者逆德也。
曹操一怒之下杀了审配的两个儿子,也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感到十分后悔。
然而事已至此,实在是悔之晚矣。
“子远呐,以后你还是管我叫阿瞒吧,别叫阿瞒孟德了,这名让人一听还以为是异族人呢!”曹操没好气儿地道。
许攸难为情地笑了笑,说道:“咳!这叫了几十年都叫习惯了,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改过来!那我叫你‘阿瞒’,你不介意吧?”
曹操口是心非地道:“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许攸点了点头,又道:“阿瞒呐,不过你也别灰心,这审配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曹操眼前一亮,不禁问道:“哦?子远何出此言?”
许攸深入浅出地分析道:“我们先是切断了邺城的粮道,又引漳水灌城,现在又把审配的儿子给杀了,他还能蹦跶几天?虽然审配这次没有开城献降,但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那肯定是方寸大乱、万念俱灰啊!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你的儿子被杀,你是什么感受,连死的心都有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攸本来是想安慰一下曹操,结果却适得其反。
曹操一听许攸这么说,又回想起了当年在宛城曹昂被杀的伤心往事,不由悲从中来。
许攸看曹操神色黯然,又道:“审配就两个儿子,这回可好,全死了。你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
曹操一想这话不假,不由点了点头。
黄梅不落青梅落,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人父母者,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看着自己儿女死去而束手无策。
自己死了一个曹昂都悲痛欲绝,就更别说审配的儿子全被杀了。
“唉!只怕这次审配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了,只会跟我们顽抗到底!”曹操愁眉苦脸地说道。
许攸又道:“俗话说的好,虎毒还不食子呢!而审配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他手下的人看了也会寒心的。一个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还会顾别人吗?审配手下那帮人,以后肯定不会再死心塌地给他卖命了!”
曹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忽然有一名斥候来报,邺城东门方向又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原来这封信是审荣写的。
上次审配帮着刘夫人打了审荣四十军棍,后来也根本没去安慰审荣,这实在让审荣感到大失所望、心灰意冷。
好不容易把伤养好了,审荣又亲眼目睹了审配大义灭亲的场面。
虽然审配的两个儿子是曹操所杀,但其罪魁祸首却是审配。
看到这一幕令人触目惊心的情景,审荣也对审配彻底失望了。
审配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就更别说是他的侄子了。
审荣觉得,跟着审配干根本没有前途,还早晚得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