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不但是一名军人,更是整个乌桓的领袖。
所以他绝不可能直接说不想跟曹操打仗,想观望一下再说之类的话。
蹋顿沉吟了一下,又把目光望向了袁谭,正色道:“此番我是来帮贤侄的,具体采用什么战略战术,还要由贤侄来定夺。这毕竟是你们汉人之间的恩怨,我们乌桓人不能喧宾夺主。”
袁谭眉头一皱,埋怨道:“我说老郭呀,你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有什么可打算的,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曹操若是敢来攻城,我和叔父定然让他大败而归、有来无回!曹操若是不敢攻城,咱们也没必要搭理他。等他粮草耗尽了,自然就滚回去了。”
郭图知道袁谭不想跟曹操正面交锋,只想守城。
郭图沉吟了一下,又据理力争道:“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主动出击?之前在平原被袁尚围攻数月,你难道忘了吗?守城的滋味好受吗?就算是守住了也不光彩啊,而且人家随时还会卷土重来啊!”
袁谭虽然知道守城的滋味儿不好受,但他更不愿跟曹操正面交锋。
当年在黎阳的时候,曹操的军容军威袁谭也亲眼目睹过,至今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一回想起来,就让他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我说老郭呀,你怎么老想着主动出击呢?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夫这个,兵者,凶器也,这个这个……”
袁谭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想不起后面的话了,又高声喝道:“来人呐,去把我弟子给我找来!”
不大一会儿,袁谭的幕僚走了进来。
袁谭眼前一亮,紧了紧嗓子道:“夫这个,兵者,凶器也……”
说完之后,袁谭又开始对幕僚比划起来。
幕僚赶紧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夫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末节也!”
袁谭点点头道:“老郭,听见了吗,好战必亡!连我弟子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郭图早已习惯了袁谭的这种掉书袋的方式,苦笑着道:“现在不是我们好不好战的问题,人家曹操把我们从平原追到了南皮,显然是志在必得。你以为这场仗能躲得过去吗?就算你不打人家,人家也早晚要来打你啊!”
袁谭不以为然地道:“老郭呀,此言差矣!夫这个,用兵之法……”
这次幕僚也懵了,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袁谭瞪了幕僚一眼,训斥道:“知识点掌握的不扎实哈,用兵之法……”
幕僚愁眉苦脸地道:“师父,用兵之法有很多啊,您指的是哪种啊?”
袁谭想了想,又说道:“夫这个,用兵之法,无恃,无恃其不来……”
幕僚连忙道:“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袁谭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曹操若是攻城的话,老子随时奉陪!为什么?我们有数千精兵,再加上叔父的五千乌桓铁骑,我们完全有恃无恐嘛!”
袁谭说的这个道理,郭图当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