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蝗面露疑惑。他知道有些动物的直觉往往比人类更加灵敏,对于危险的感知也更强。而这匹老马一直以来的表现,除了长途跋涉带来的疲劳外,从未像现在这般不安。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也感受到了源自眼前这只火红怪虫的危机!
并非偶然,水蝗想起了先前听到的振翅声,以及之前那种如影随形般的窥视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恐怕都是这只怪虫所为。
这一刻,水蝗想明白了许多事,同时也推测到,这怪虫很可能就是封白饲养的某种生物。
唯一令他困惑的是,为什么这只怪虫给他一种极高智慧的感觉,仿佛他此刻面对的并非一只虫子,而是一个藏匿在暗处的杀手。
随着冷汗不断地滚落,即使是在刺骨的寒风之中,水蝗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令人极度不适。但他依然不敢稍动分毫。
刚才,当冷汗滑入眼睛时,他想去揉一揉,结果那只怪虫立刻靠近过来,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气息弥漫开来。
那一刻,老马变得更加狂躁,四肢颤抖不已,如果不是水蝗死死勒住缰绳,他估计马儿早就跪倒在地上。
种种迹象表明,这只怪虫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加危险。然而,现在他却被这么一只诡异的虫子拦截在路上,该如何才能摆脱困境呢?拖延下去,迟早会被封白追上。
水蝗并不认为自己的那些江湖刀客弟子们能够抵挡得住封白。之前四个人瞬间就被封白击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果真的被封白追上,他也难逃一死。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那怪虫小心翼翼地说:"虫爷,您想要啥,尽管提,我水蝗一定照办,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能给您摘来。"
可是那怪虫对此毫无反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只名为黑蛉的昆虫吞噬并炼化了六翅蜈蚣的妖丹,又在矿山古墓中猎杀了众多同类,从而开启了自己的灵智,心智水平大概相当于几岁孩童。
更多时候,它是凭本能行动。当然,它还记得封白临行前给它的任务——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人。
"难道是要吸血吗?"
见怪虫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水蝗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但是,他又不敢轻易放出血液。
万一这虫子有毒,岂不是自讨苦吃?再说,他也不能拿这匹已经疲惫不堪的老马来冒险,否则它绝对撑不到他返回宅院。
正当他内心纠结之时,身后夜色中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糟了!水蝗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黑暗深处,虽然天色昏暗,但他一眼便认出那骑在马上的瘦削身影,没错,那就是——封白无疑。
死亡的气息逼近,水蝗眼中闪烁出狠辣的光芒。他猛地挥动手臂,朝着黑蛉狠狠拍去,同时松开了勒住老马的缰绳。
然而,就在他手臂即将击中黑蛉的那一刹那,那只一直在眼前的怪虫忽然消失了踪影。
紧接着,他的眼前一花,眉心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一般。
他用手去摸了摸,收回手时低头一看,掌心里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