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决定追捕徐璆,却不知道他逃跑的方向。
按理说,从西门出逃,只有三条路可走。
向西?
不太可能。
沂水以西诸县早已望风归降,没有他的藏身之处。
除非他会闭气功,跳沂水下面猫着。
向南?
也不太可能。
南面是下邳,去那就是找死。
只有向北逃窜的可能性最大。
北面的泰山郡、琅琊国皆不与吕布交好,他有厕身其间的机会。
当然,先向西,骗过众人的眼睛,再转而向东,渡过沭水,逃回他的老家,广陵郡海西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条逃亡之路,太过漫长,风险很大,搞不好半路就被逮住了。
曹宏察言观色,知道吕布犯难,赶紧上前拱手道:
“君侯,徐璆此人,吾颇知之。
其人耿而有谋,既刚且忍。
遇有为难之事而不可立成者,必先藏其心志,静待时机。
今天下大乱,诸侯纷起,唯彼常以苏武自拟,欲做汉家忠臣。
吾料其携相印出逃,必寻一隐秘之处躲藏起来,而后再寻觅时机,逃出徐州。”
吕布道:
“以汝观之,彼藏身之处,当在何方?”
曹宏二眸子乱转,道:
“虽四方皆有可能,然北方为最。
北方之中,又以青山庵为最。”
吕布似乎听过这个地方,问道:
“青山庵?”
曹宏点头,道:
“是。
就是我在沂水边初遇君侯时,说的那个地方。”
吕布心中好笑,打趣道:
“彼亦有侄女在青山庵耶?”
曹宏双手一拍,赞道:
“君侯真神人也!
彼果有一侄女在青山庵为尼。”
吕布有点懵。
这年头,把侄女送去出家,都这么流行了吗?
曹宏嘬了嘬牙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继续道:
“君侯,是这样。
他那个侄女,其实就是我那个侄女。”
吕布诧异道:
“此话怎讲?”
曹宏道:
“君侯有所不知。
我这个出家的小侄女,名叫王瑶。
说起她,你肯定不认识。
但是她父亲王朗,你肯定知道。
陶恭祖在日,其任徐州治中从事,与吾有旧。
彼时,逢场作戏,呼其幼女为侄女,至今沿袭不改。
只是王朗早已升任会稽郡太守,其女还认不认我这个叔父,那就不知道了。”
吕布点头道:
“原来如此。
那徐璆与此女又有何关联?”
曹宏道:
“徐璆乃当朝名士,王朗亦徐州之俊杰。
据我所知,二人虽未谋过面,却互相有书信往来。
天长日久,情好欢甚,认个侄女,实属寻常之事。”
吕布道:
“依你之意,徐璆会先到青山庵中躲避,而后再伺机出逃?”
曹宏点头,嘿嘿笑道:
“君侯,吾不敢说是料事如神。
但徐璆一伙,藏身青山庵的几率,少说也有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