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扉,照射进屋内,将屋内仅有的一张木桌照的敞亮。叶清舟懒散地坐于木桌旁,两根修长的手指环住一个瓷制茶杯,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青茶入口,清香四溢,可叶清舟却摇了摇头,缓缓放下茶杯,似是感觉茶水不太好,不合口味。
在叶清舟身后,是一张简约的木床,叶尽悉躺在其上,眼皮颤动,一脸愁容和不愿,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客栈的一楼坐满了人,叶清舟父子也在其中。他们坐于靠近窗边的位置,静静吃着饭菜,与周围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桌上的菜肴很简朴,一鱼一菜一菇,鱼是清炖鲈鱼,菜是白灼白菜,菇是爆炒鸡菌菇。三者皆是京城附近便能采集到的普通食材。
父子二人慢条斯理地吃着,与昨夜那满嘴流油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叶尽悉喝下最后一口鱼汤,用油纸擦了擦嘴,靠于椅背上,摸了摸肚子,很是满足。
叶清舟缓缓站起,舒展了一下身子,随后从衣袖中掏出十几枚铜钱,随意地排放在了餐桌上。
“吃饱喝足,该上路了。”叶清舟面向客栈大门,喃喃道。
正日当空,一辆骡车行驶在一条幽静的林间小路上,赶骡人是一名眉须有些发白的老人。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每每当骡子偷懒时,他才会扬起手中的皮鞭,抽打在其背上,让它吃痛,继续行走。
骡子拉着一辆货车,货车并未装满,只装了半车货物,而另外半边车载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名衣着青衫,身披青袍的中年男人,另一个是一名衣着白衣,面容还略显稚嫩的少年,二人便是已经启程,踏上归家之路的叶清舟父子俩。
“还是这车坐的舒服,比起来时坐的马车,要好上千百倍。”
叶尽悉目视前方,背靠着货物,很是惬意地躺着。
“主要还是马车太贵了,顺路居然都要二十两银子,当真臭不要脸。”
叶清舟手臂微曲,侧躺在货物上,尽显懒散之意。
叶尽悉闻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毕竟他开了三年的医馆,也就挣了三十两,十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哎,在善水镇真没觉得银子居然会如此重要,会这般好用。可惜啊,当初就不应该拒绝那一百两!”叶尽悉暗自摇头,内心苦涩地想着。
叶清舟微微颔首,看了眼叶尽悉那愁容满面的样子,便晓得他在想些什么了。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以你现在的医道水平,到哪不是香饽饽?别人都是抢着求着你治病呢,到那时你只要随意出手,银两这种凡俗之物不是哗哗来。”叶清舟语气悠然,神情很是淡然。
“可是老爹,我看你行医这么多年,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啊。”叶尽悉虚着眼,转头看向叶清舟。
“咳咳,这是因为为父我境界够高,不被这些凡俗之物所影响。”叶清舟右手握拳,靠在嘴便,咳了两声,随即用一种看淡凡尘的语气道。
“老爹,自从我进入那处地方,我就有个疑惑,一直想不明白。”叶尽悉暗自砸吧两下嘴,没有再继续拆台,而是转移话题道。
“问吧,只要为父知晓,必当倾囊相告。”叶清舟闻言,愣了一下,却并未感到意外,微微颔首道。
“在看见那根测灵的柱子的时候,它就给我一种异样的亲切感,总不可能我对一根柱子一见钟情吧。”叶尽悉用手摩挲着下巴,很是不解地问到。
叶清舟双眼瞪的老大,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小子整天在沉思些什么,没想到就因为这事啊。”叶清舟不断挥舞着另一只手臂,眉飞色舞道。
叶尽悉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虚着眼看着叶清舟,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好吧,好吧,不取笑你了,其实你会如此胡思乱想,也实属正常。毕竟我和你娘亲都未与你讲过有关修行的事情。”
“至于那种亲切感的由来,很简单,因为你是一个“人”。”叶清舟的手腕无力地垂下,食指和中指伸出,做出了个人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