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男客走中门,女客走偏门,各玩各的,用膳时隔了珠帘,女客们便躲在帘后。
当先一人脸盘方正,粗眉大眼,给人刚正不阿之感。用镂空金冠束发,穿杏黄色锦袍,袍面上金银二线绣着朵朵金银花,又透着贵气。刚才的话也是他说的。
左侧一人眉目斯文,却生的极为高大。穿绛紫色紧身劲装,手臂上隐隐能看见肌肉的形状。
右侧一人清秀俊逸,剑眉星目,气质卓绝出尘。头戴儒巾,身穿茶色鹤氅,周身尽是清贵孤傲之气。
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公子少爷,最大的不过三十,最小的尚未加冠,都是锦衣玉食堆里长大的,个个龙章凤姿,穿戴也都是极好的。
怎么被他们听到了?陆邦彦暗自懊恼。
沈毕之来回打量了一圈,笑道,“这都要怪在下鲁莽!昨儿个听到兄长提起,诸位今儿个将于此斗图,在下一时好奇就偷看了兄长的丹青,还央着他题了‘八月长安夜正长’的字。可,今儿个被冷风这么一吹,突然就觉得不妥,恐连累兄长,便于此先告个罪!”
“哦?”当先那人挑眉,“维桢,你的这位小兄弟以前怎么没见过?”
陆邦彦回了沈毕之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才说,“回二皇子,这是臣一位隐居的世伯家的公子,姓沈,字毕之。毕之,这是二皇子!”
“草民沈毕之,给二皇子请安!”沈毕之恭身行礼,倒没有一丝恐惧不安,反而表现的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二皇子却并不在意,在他的眼中,真正值得重视的没有几个,而那几个人并不包括沈毕之。与之相反,陆邦彦这个表弟深受母皇喜爱,有官职在身,还有侯府的势力在身后,这才是他该亲近之人。
二皇子只是对陆邦彦道,“母皇与表舅最是亲厚,本宫与维桢是最最亲近的表兄弟,维桢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客气!”
被无视了啊!圣上,您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期待您交代的事了……沈毕之低低一笑,面色如常,自顾自起了身。
“君臣之礼不可废!”陆邦彦恭身行礼,如此说道,声音里不知怎么就染上了几分冷硬之意。
然后,陆邦彦来到沈毕之面前,指着其他人开始介绍,“这位就是吕尚书的长子,也就是此次宴会的举办人吕思齐!”
吕思齐就是二皇子左侧那个人,他是宫中的二等侍卫,正四品的武官,只需要保护女帝的安危,不用上朝,也不用处理什么政事,当然地位自然也比不得那些同样品级的武将。
“吕兄!久仰久仰!”沈毕之客气行礼,她对待刚见面的人,总是客气而有礼的。
吕思齐咧嘴一笑,笑的憨厚极了,他回了一礼,说道,“沈兄!客气客气!”
吕思齐表现的极为憨厚老实,可沈毕之却不敢相信他真的憨厚老实,礼部尚书府的嫡长子、皇宫中的二等侍卫,又怎么会是憨厚老实之辈?
陆邦彦又指着右侧的人说,“毕之,这位是周太傅之子,姓周,名翰,字墨轩。”
沈毕之行了平辈的半礼,周翰没有还礼,也没有客套,只是点了点头,连个笑容都没有。
算来算去,沈毕之那一日在门前见过许多人,印象最深刻便是这三人,结果却同其中两个闹得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