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眯了眯眼,似乎是在考虑是继续一战拼死杀敌还是暂且离开徐徐图之。
沈毕之哈哈一笑,“怎么,阁下心知不敌,准备逃跑了不成?”
一句话,便堵死了那人的一条路。
若是沈毕之不说此话,那人倒是可以毫无顾忌,掉头就走;可是沈毕之说了这样的话,那人就算原本想走,顾及些脸面,也只能留下来了。
刺杀这种事,本就不是个能打持久战的东西。
更何况,进府刺杀,那就与一个府数十口人为敌,其中艰险,可想而知。
故而,杀手界里流传着这样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一击即退!
除非是星辰楼的杀手,旁家的断不会在人家家里过多纠缠。
可,星辰楼中的杀手,总是固定的那些。
星辰楼是个很大的组织,成功率很高,能拿的出手那些个杀手,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虽说杀手这一行对出名很是忌讳,可名气在外的杀手自然也能接更多的单子、杀更多的人。
星辰楼的楼主是个很会经商的人,他把楼中的人分出五个等级来,又给每个人多加了几句无关痛痒的介绍,其中包括武器的大体类型和其大致的年纪。
比如说,一个二十八岁擅长用十三枚柳叶飞刀的高瘦男子和一个二十一岁使一把菜刀的娇小女子,在星辰楼的介绍里是一样的——年龄:二十到三十之间,武器:刀。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一个领着四等的黄牌,一个戴着三等的红色腰牌。
白,黄,红,紫,黑,黑色是一等。
虽说这介绍作用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依着沈毕之看,来人不是一等,也该是二等。
可星辰楼里一二等的高手中,没有一个是用剑的!
于是,沈毕之越发确定,这人就是听信了谣言以为自己可以替天行道的蠢货。
“阁下深夜闯入私人宅院,对着朝廷命官喊打喊杀,是个什么道理?”沈毕之欺身而上,“嗖嗖嗖”,连出三剑。
那人接下这三剑,这才说道,“强抢民女,公报私仇,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强抢民女?”沈毕之勾了勾嘴角,“公报私仇?”笑容越发深,她一剑刺出,“你说我做过这样的事,我却是不知道的。”
“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你上门死缠烂打,怎的就不是强抢民女?”那人攻势越发凌厉,似乎是觉得沈毕之在无理狡辩。
“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沈毕之一脸的情深款款,“我与灵儿情投意合,又与孩儿父子连心,我们一家三口因何不能同在一处?”
“好你个阉狗!”那人似乎是被气笑了,“无媒苟合,暗结珠胎,你倒还有理了?!”
沈毕之抿了抿嘴唇,一脸的不悦,“据我所知,盟主和盟主夫人当初连婚宴和喜服都没有,一块红布盖头就拜了天地,只有一轮明月见证!怎么不见你上门去说武林盟主强抢民女呢?”
那人虽说心里觉得这番言论不妥,却说不出个反驳的借口,只得又说,“许尚书清正廉洁,你却为一己私欲公报私仇,诬他窃国,此等陷害忠良之举,实在当诛!”
“清正廉洁?好一个清正廉洁!”沈毕之哈哈大笑,“那么你告诉我,那十万两的雪花白银从何而来?我案上这厚厚的两摞书信账本又是从何而来?你说我陷害忠良,我抓的这又是哪门子的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