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冬九很是乖巧的带着戴华康登门请罪。开门的中年人,挡住了进去的路,很有礼貌的让两人稍等,容他进去禀报。
不一会,人回来了。大大方方的开门,依旧挡住了进去的路,告知两人,家主昨夜过于劳累,正在休息。按照惯例,两个小时,方能醒来。
戴华康咬着牙,就要开口得罪人。戴冬九及时出声,避免了尴尬。
“好的,麻烦了。我们在门口等一等,不碍事。”
中年人也未客套,话已说清楚,不需多言,随即关上了门。
“刚才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说话。他们摆明是下马威,根本没把我俩当人。”戴华康忍不住嘟囔道。
“又受不了了?你就这点肚量?”戴冬九微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戴华康。
“我要是在你的位置上,我是忍不了。”戴华康还是不服气。
“所以你不在我的位置上。以后少在我面前用激将法。在外面,工作中,没有叔侄,只有上下级。你敢这么阴阳你的上级,胆子挺肥啊。你想清楚了,他们不是给我下马威,是给你。而我,只是池塘里的鱼。”戴冬九觉得有些好笑,这叔叔,咋就这么可爱呢?你当上门来抄家呢?这么横?上门请罪,可不得被摆一道么。
只要不失礼节,等两个小时,哪怕是一天一夜,又有什么呢!
不过,让现任四大家族老祖之一等上个一天一夜,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这些话,没必要跟叔叔说明。有些东西,亲口说,不如自己体会。叔叔这个人,暂时还摸不清游戏规则。若是过早的告诉他,我很拽,你可以横着走,未必是件好事。
旧四大家族,还是对社会有贡献的。即使更换,也不能随意使用雷霆手段。上四门,若是将人命当草芥,对管理局的老人过河拆桥,那么以后,还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正义而奋斗。毕竟,奋斗到最后,都是板上的肉。
别家的信用还可以。说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分秒不差。
“请。”准时开门的中年人,弓着腰,做了请的姿势,让出了进去的路。
这一路上,富丽堂皇,奢华无比。地主家不仅有余粮,还有天堂。
戴冬九心里默念着不要紧张,不能给开山宗丢人。
戴华康被奢华的古建筑破了防,什么资本家,民脂民膏的词汇,在他脑子里跳跃出来。面对如此庞大奢华的家族,终于产生了一丝恐惧。只怕此行,真的凶多吉少。
他没心情观赏周围的奢靡环境。他看向戴冬九,特别希望,戴冬九跟他说没事的那句话,不是敷衍,而是来源于强大的实力。
戴冬九的复制能力,还有一个功能,触类旁通,感同身受。只需有一丝复制对方的念头,就能知晓对方此时大概在想些什么。细节不甚详细,大方向,总是没错的。
“放心,没事。”戴冬九拍了拍戴华康的肩膀,一如当年,破凳烂桌前,戴华康拍着他的肩膀说“多吃点,不够的话,叔还有”。
康叔,他一定要保。哪怕不当这个所谓的老祖,都得保。
如果赵无双师伯的面子不管用,他就自己想办法。此行看似两人,实则管理局人员,已经埋伏在四周。伺机而动。
王伯早早的发来信息,说什么对方要是敢动手,你们可以正当防卫。人手直接从管理局调动,方便的很。遇事冷静,平事也要冷静。实在冷静不下来,那也没事。活着回来就行。
凡尘俗世,能有如此大的家业,实属不易。雕楼玉砌,富丽堂皇,无比奢华。皇宫王府,也不过如此。家族家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有多少人,因为家族的兴盛,而失去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一家之兴盛,是幸福。一族之兴盛,是掠夺。
在戴冬九看来,新四大家族,跟旧四大家族,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四季更替,周而复始,屠龙者终成恶龙,时间催熟真相,规律就是规律。
没有魔教,哪来正道。关公面前,人人说自己忠肝义胆。只有时间能证明,谁说了谎。
复制别人,读懂体会他人的思想。戴冬九此刻的体悟,前所未有的纯净。在见到别草知的一瞬间,戴冬九开了眼。
别草知,别莽军的父亲,现任别家家主。
一个综合矛盾体。既要延续家族的辉煌,又无比认同家族乃祸害,毒瘤。鄙视长久兴盛的家族,又以家族辉煌历史为傲。在别草知的眼里,家族辉煌的越久,越是无趣。越长久的家族,越该死。
与民争利,一家之富贵。长此以往,一姓荣,百姓低一等。所以沧海桑田,一百年乱,三百年变,五百年巨变,八百年换了天。
别家该死。
等等!戴冬九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体悟。
身为别家现任家主,居然认为,别家该死。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觉得别家该死,为什么又搞出这么多事来?
难道,是嫌别家,死的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