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宋先生到了。”竹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阕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让他进来吧。”丞相道。
“是。”下人应声后便退下了。
门外此时进来一素衣书生,清秀普通的样貌,倒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竟有些超脱的不凡气质。干净的衣领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经过府内花园的原因,沾了几片似指甲大小的淡黄色花瓣。阕轻轻收回逗留在他衣领上的目光,低头继续饮茶。
“之书啊,我来介绍。”丞相站起来走到宋之书面前,示意他看向阕“这位是苗疆九黎族的镇国将军阕将军。此次,特意从南方远道而来,助我朝楽国整顿朝政,安抚内乱。”
“将军,有礼了。”宋之书对阕点头微笑行礼。
阕站起身,淡淡看向宋之书,注视他沉默片刻,才微微点头致意。
“这两位是将军特意请来相助与我的高人,红魅姑娘和定海法师。”
宋之书又朝着红魅定海二人看过去,先是被红魅惊人的样貌一震,愣了几秒后才红着脸赶忙对着红魅定海二人行了礼。
几人坐下后,丞相道,“我想这便是二位要找的宋姓书生了吧,因为我这府中,宋姓人士只有之书一人。”
“阿弥陀佛,多谢丞相了。”定海竖起手掌,“那么……”他看着对事情还一无所知的宋之书,“宋施主,请问,您是否见过一位姓楚名为无忧的女施主?”
“抱歉,小生并不曾见过法师所说的这位女施主啊!不知……”宋之书仔细想了又想,却还是记不得自己见过什么姓楚女子。他来这朝楽国也不过半个月的光景,且这国中整日黑夜遮日,若不是碰到了正要外出上朝的丞相,他也许便饿死在这个国家了,哪还见过什么女子……
宋之书满目疑惑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不像是知道什么的,定海心中暗自叹气,心想这下无忧线索就彻底断了,那自己和白離又要如何寻到无忧。他又看了看茶桌边坐着的丞相和一言不发的阕,更是忧愁。眼下还未寻到无忧,又摊上了这等麻烦的事,一时间怕是无法脱身了。
不等定海收回思绪,丞相便打断了他。
“法师,你们要找的人我既已传来见了,接下来,可否开始商议老夫刚才所说之事了?”
“这……”定海有些犹豫。这朝楽国的事情,与他和白離,无忧并无关系。若是纠缠进此事中,必定会耽误去元灵山的时间。那自己要寻的人……
“我答应帮你。”红魅突然开口,定海吃惊的朝着她看过去。
手指反复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红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我可以为你处理你们国中的事,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姑娘请说!”丞相连忙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做完你要我做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她静声道。
“好!若是姑娘能为我除去妖物夜凉,不管姑娘提出何事,老夫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懒得理会对着自己一脸殷勤的丞相,她悄悄看向一边还未作声的阕。他没有表情,也没有看自己,只是淡淡的喝着茶,静坐在那里。
落寞的收回目光,她望着面前的茶杯,指腹反复划着茶杯的杯口。
“那么法师的意思……”丞相又看看犹豫不决的定海。
轻叹口气,定海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助丞相大人平定国乱罢。”
“多谢法师和姑娘相助!老夫甚是感激啊!心中之感难以言表,请首老夫一拜……”
“不必了。”红魅打断他,“还请丞相遵守刚刚许下的承诺便好!”
“是是是……老夫自然义不容辞信守与姑娘的承诺!”
“行了,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红魅不耐烦的问。
“咳咳……好。之书……”丞相眼色示意一旁的宋之书。
宋之书点头。
“眼下,刚登基的大皇子琉飐重病垂危,公主琉璃一纸密令便宣布了接替皇子掌管国务之权。可公主已被国师夜凉操控心智,现如今,嗜血成性,杀尽了国中的幼童和花信之龄的女子,使得家家户户夜晚房门紧闭……”
“等等……”定海打断了宋之书,“你刚才说公主要捉杀国中所有花信之龄的女子……”
“嗯。每日只要过了午后卯时,夜凉操纵的鬼使便会潜入各户人家,搜寻女子和幼童。凡是被捉之人,第二日都会在城门的告示出显现出名字。我想……二位要找的那位姑娘,也许……”
“怎么会,无忧并非你们朝楽国中之人……”定海不解道。
“法师,如今公主残忍暴戾,兴许根本不会理会无忧姑娘是否是国中人。”
“你可知那些女子被抓去了那里行刑?”定海追问道。
“其实小生也刚来此不足半月,如今只查探到了鬼使来到人间的入口在何处。至于如何进去,小生并无办法。”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红魅似乎明白了什么,打量起宋之书来。这书生看似平凡不起眼,可他却早早推算出了如今所有的事情,似下棋般的等待在他们一步一步按着他的计算来此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