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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高家庄打杀泼皮,复天庭官贬末流

那老者微微一笑,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你们要跋山涉水,路途遥远,一行几众?怎么就你一个来?”

周屿安道:“还有几位,就在那里。”说着,让开身子,让老者能够看到那帮一表非常的散仙。

周屿安用手一指:“这几位便是。”

他话音刚落,却听见老者“啊呀”一声,犹如受惊的老鹿,向后就跑。周屿安连忙将他一把扯住,陪笑道:“老丈,跑什么?”

那老者战战兢兢,咬着牙,连连摆手道:“你这小道,我见你面貌清俊,有心收留你,谁知道你那伴当都带着什么怪物来,快走,快走!”

周屿安搀着那老者,满脸是笑:“老丈,你切莫惊恐,这几头兽,只是给我等做个脚力,不会伤人。”

那老者哆哆嗦嗦,抖似筛糠,只是摇头。

另一面,众人都瞧出不对劲了。龙女便和灵玉子、娇娘一齐上前劝慰。

众人和周屿安劝了好一阵,那老者方才有些相信,对着周屿安道:“出家人可不打诳语,你别诓小老。”

周屿安一笑:“小子从不骗人。”

那老者这才相信,便让他们将华舆停在后院路边,又令其将马匹神兽牵到院子边上。等到看他们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老者这才欣然带他们入院。

那老者带着众人才进门,便见屋里走出一个婆婆,身边带着四五岁的一个女童——这老者家才做好饭食,婆婆正要出来叫老者回来。

老者连忙将婆婆拉到一旁,低声道:“这几位来此借住一宿,你且去添些饭食——需仔细了!这几个搞不好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你看门外那兽,都是他们的坐骑!”

那婆婆闻言,便偷偷向门外去看,正好瞧见那几头神兽伏地歇息,不禁“啊”了一声。老者连忙捏了她手一下,叮嘱道:“快去添些饭食来。”

一边说,那老者一边走去给周屿安等人倒水。众人连忙欠身接水,天色渐渐晚了,老者便让婆婆掌起灯来,一众人都在草堂上闲叙。

摩昂喝了口水润润嘴唇,问道:“施主高姓?”老者回道:“姓杨。”摩昂又问高寿。老者便回道:“七十四岁。”

“老丈有几位令郎?”龙女无聊地玩着裙带,随口问了一句。

一听此言,老者立时发出一声叹息来:“我只有一子,适才你们看见的,便是小孙女。”

周屿安闻言一眯凤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还请令郎相见拜揖。”

老者摇手叹息道:“那混账不中拜。小老也是命苦,养不着他,如今不在家住了。”

周屿安目光一转,落在摩昂身上,却发现后者也在看他。就在这时,灵玉子恰逢时机地问道:“令郎何方生理?”

老者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叹息道:

“可怜,可怜!那混账若是在何方生理,还就是我们家的喜事了!那畜牲心中专生恶念,不务本等,平日里打家截道,杀人放火!他的朋友的都是些狐群狗党!现如今和他们出去已有了五六日,到现在也没回来……”

听到老者这么说,龙女被惊得不敢言喘,心中暗想道:“或许,先前摩昂打杀的就是这老丈的儿子。”

另一面,周屿安更是神思不安,欠身道:“善哉,善哉!如此贤父母,何生恶逆儿!”

灵寿君则是没心没肺,丝毫没有忧虑,近前道:“老丈,似这等不良不肖、奸盗邪淫之子,连累父母,要他何用?等我替你把他找出来,一锤打杀了罢。”

老者闻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但嘴上没说什么,只是道:“我也曾想要把他捆了送去官府,奈何小老我膝下再无人丁,纵是不才,却还要留他与小老我掩土立坟。”

摩昂与姬怀尘连忙陪笑道:“灵寿,莫管闲事,你我不是官府。他家不肖,与我何干!

周屿安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对老者开口道:“腹中实在饥渴,还请老丈赐饭。”

老者连忙起身,催婆婆上饭,又请众人到庭院中用饭。

饭菜不能用“珍馐美味”来形容,没有肉食,但各种野菜却不少,尤其是瓜果极为丰富,枇杷、甜瓜、白榄、卢橘、林檎……堆了满满一大盘子,还有一大盆梨羹放在一盆冷水中镇着。

看着这饭食,凰儿顿觉远不如在林间宿营来的好——这和他们平时所吃的饭食差的太多了。

老者脸上挂着些尴尬:“恕小老招待不周,也没什么东西给你们喂马喂兽,给你们吃的也都是粗茶淡饭……”

“老丈不必如此。”周屿安在石凳上微微欠身,说道:“粗茶淡饭,这已是不错,出家在外,能果腹已是万幸。”

又谢了次老者赐饭,众人便撩开后槽牙,风卷残云一般吃将其来。他们一路劳顿,此刻急需进补一番,老者家的饭食虽不太丰盛,但也能一解困顿。

酒足饭饱之后,姬怀尘对老者施礼道:“且告施主,见赐一束草儿,在后院打铺睡觉,等天明我等好上路。”

老者闻言连忙起身,带着众人到后园里拿了几捆稻草,教他们在园中草团瓢内安歇。灵玉子则是带着龙女、娇娘连同凰儿三个女子,一齐上了华舆安歇。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村庄的夜很是安静,除了蝉鸣和风声外,只有时不时的犬吠传出。在这种环境中,人很容易安睡。

“砰砰砰!”

一阵粗暴的砸门声突然响起。

“开门!开门!”

凶恶的喊声很快将屋内安睡的老者惊起,他急慌慌地披上一件衣袍,从屋内跑了出去。他一边应门,一边在心中寻思:此刻已有四更天,会是谁来?

老者拔开门栓,却见门外立着一伙强人,个个拿着刀叉棍棒,为首的一个汉子,额头上一块胎记——正是他儿子。

“怎么那么慢啊?”

这老杨的儿子一边嚷,一边招呼其他强人入内。

一伙贼都嚷道:“饿了,饿了!”这老杨的儿子连忙跑到里屋,把他正在熟睡的妻子从床上叫了起来,叫她打米煮饭。

“没柴了,你去后院抱些来。”

老杨的儿媳一边叫,一边面无表情的舀米下锅。

老杨儿子挠挠头,似乎有些恼火,但还是去了后院。在抱了柴火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一片白色。

那是一只鹰,通体雪白,正栖在后院的一处树枝上安歇。

老杨儿子眯了眯眼——这鹰他很眼熟,似乎就是今日他们所劫的那伙人所豢养的。他眼神一凛,抱着柴火急匆匆回到厨房,问道:“后院里的白鹰是那里的?”

“是一伙云游的外乡人,昨晚至此借宿,公公婆婆管待他一顿晚斋,教他在草团瓢内睡呢。”

老杨的儿媳双目无神,一面烧火煮饭,一面回答。

“哪里来的?”老杨儿子眼中尽是狐疑。

“不知道。”

“不知道?”老杨儿子皱起眉头,语气登时变了:领头的是不是个道士?”

老杨儿媳脸色一变,愠怒道:“一个出家人,你也要打人家的主意。”

“我说,媳妇。”老杨儿子挠挠头,眼中露出一丝狠毒:“你知不知道,我和那几个人有仇。”

“你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别人躲你还来不及,谁会去招惹你?你就不怕哪一天,官府派兵来把你捉去?”

老杨儿子重重的冷哼一声,似乎不想在和她争论,只是嚷道:“好了好了,快去拿酒!”

“我不去。”老杨儿媳将一块木柴扔进火里,语气冰冷:“你整日在外面闲混,家里能有米下锅便已是不错,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酒?”

老杨儿子登时暴怒:“你个臭娘们儿!要你去拿便去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小心老子打你!”

“你打啊!难不成你平时打的还少么!”老杨儿媳顿时嚷了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窗边正有道锋锐的目光注视他们。

是周屿安。

他原本在后院草团里睡着,却被砸门声惊起。摩昂、姬怀尘都要去看,都被他止住,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才叫声大了,他也按耐不住,便过来观望,正巧碰上两人争执。

他观察了一阵,决定暂时退开,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可不想搅到凡人的琐事中去。正当他要悄悄离开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他娘的!”

老杨儿子从腰间持出一把尖刀,厉声叫骂道:“老子杀人从不眨眼,惹急了老子,连你一起杀了!”

老杨儿媳一把将他推开,尖声叫道:“你杀,你杀吧!”

这一推,将老杨儿子彻底惹恼了,一时气血上涌,不管不顾地一刀刺去,正巧一刀刺入老杨儿媳的胸口。

“你倒是再喊啊你!”

刀身已经没入了老杨儿媳的胸口,老杨儿子双目血红,如一只发狂的豺狗,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周屿安的两道眉毛立时拧成一团。

周屿安一开始以为这家伙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媳妇,所以没有出手制止,可没想到这混账居然真的动手杀人。

当下他按耐不住,拽开手中彩棍就要上去打,可又一思量,怕他这边动手,摩昂那边一时没有准备,仓促之间不好会合。他略作犹豫,终究还是矮下身形,退了回去。

另一面,老杨儿子将尸体匆匆用茅草盖住,走到众贼围坐的草堂里,直叫众贼起来:“兄弟们,快起来磨刀!造化来了!”

“什么造化?”

“打死我们头儿的那一行人,今夜就在我家借宿,现在就睡在草团瓢里。”

“好造化!”一个汉子鼓掌大笑:“拿住那些混蛋,一个个剁成肉酱,一则得些钱财,二来与我们头儿报仇!”

老杨儿子道:“不着急,先吃了饭再说,兄弟们有了力气,正好下手!”

几乎就在同时,草堂的门板与户枢霎时破裂,竹制户枢的碎片飞的满屋都是,断成三节的门板猛地嵌进了黄泥夯成的墙里。一时间烟尘飞腾,满屋蒙尘,只能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挨千刀的草寇!你们的死期到了!”

听到这声大喝,众人立刻拔刀持棍,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口一个道士打扮的汉子提着根霞灿灿的琉璃棍,怒目圆睁,大剌剌地走进屋里。

周屿安本来想要知会摩昂等人一声的,可终究压不住火气,提着棍到厨房,正巧碰到老杨儿子用茅草将尸体盖住。一路跟来,又听众贼要谋害他们,便再也按耐不住,出来现身。

“兄弟们!一齐上,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老杨儿子大喝一声,挥动手中钢刀,带头冲了上去。

后面群贼叫了声:“还我大王的命来!”便也都跟随而上,将周屿安牢牢围在中央。

刀枪齐举,棍棒皆来。一伙强人将周屿安围在中间,照着他身上乱砍乱刺,周屿安连挨了十来下,再也忍不住火气,手中彩棍一扬,登时在屋里闪过一丝霞光。

“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周爷爷的厉害!嗐!”

彩棍在空中像是一朵花一般的炸了开来,棍花犹如盛开的彩莲,煞为艳丽。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周屿安一跃而起,彩棍冲着众人脑袋重重砸下。

下一个瞬间,一道血花飞溅,白色的脑浆喷了一墙,将原本黄色的土墙染出一片白晕来。

周屿安的攻击还在继续。

彩棍横摆,犹如星落云散,霎时将两三名强人打倒。那条棍犹如阴司的索命绳,挨着就死,汤到皆亡,弹指间,一伙强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老杨儿子后退了一步,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的腿早已不听使唤。

在他正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周屿安的彩棍猛然袭来,只听咔嚓一声,老杨儿子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一棍直接将他的左腿打折了。

周屿安轮棍一指他,破口大骂:“你这不孝狂徒,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却才我亲眼见你杀死自己的妻子,今日,我就为她报仇!”

还没等老杨儿子做出反应,周屿安的彩棍便已迎头而下,一棍打在他的脖颈上,只听一声脆响,那老杨儿子的脑袋霎时飞出数尺远,撞在墙上,滴溜溜地滚到墙角……

与此同时,漆黑天幕之中,一尊赤衣天神脚踏祥云,俯瞰着这一切。他用毛笔在一本青缎小簿记了几句,然后一拂衣袖,踏着祥云翩然离去……

金乌高高升起,突破了厚重的云层。那辽阔的云端,就像涂了一层胭脂,变成一个红彤彤世界。

一阵阵马嘶突然响起,杂乱的马蹄声踏破宁静。

云端之上,一群嘶风逐电的天马踏云奔袭,奋迅嘶鸣。一个个踏雾登云,气力颇长。

天马矫健的身影在胭脂般火红的日光中里渐行渐远,很快,各色的马皮与瑰丽的霞光融为了一色。

周屿安无聊地看着那些尽情奔驰的天马,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被天庭派来跟随他、记录他一言一行的纠察天官记下了他诛寇之事,簿子被呈了上去。

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这几个人也是活该被杀,但此事涉及到了阴司——这几个人在生死簿上,可是还有半年阳寿的。死在周屿安手下属于意外,但这也给地府添了些麻烦。

十殿阎王没说什么,可玉帝觉得应该给周屿安些许“惩戒”,磨磨他的性子,于是将他召回天庭。

官贬末流,降为太仆。

这就是天庭对他的惩戒。

不过太白金星并不认为这是玉帝对周屿安的惩戒,在那日退朝之后,太白金星跟周屿安说了八个字——“任重道远,广结善友”。

他被玉帝安排到了太仆寺,也就是别名御马监的地方当了个寺卿。太仆寺卿乃御马司正职管事,若按人间论,官职为正四品,从四品或正五品,并非不入流——但也是末流的存在,就是个养马的马夫。

御马司颇为严苛,若饲养不力,致马死亡,便要受罚治罪:“如稍有些尫羸,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

想到这里,周屿安忍不住咂了咂嘴,从袍袖里取出一封文书。

那是他上任御马司管事的文书。玉帝在文书面旋了个先天太极图,并未置词,直接令天兵发给到了周屿安手中。

周屿安端着文书揣度了半天,那太极图熠熠生紫气,确是玉帝笔圈阅。只是阴、阳二鱼循环往复,飘忽不定,很难判断陛下是什么想法。

真不知道太白金星是怎么想的,居然能说出“任重道远”这四个字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远处奔腾的马群。马嘶阵阵,蹄声隆隆,那几百匹天马似乎并不知疲惫,只是在云层中撒欢般的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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