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将军吗?”
“不,白将军没有眼珠。”林丘移了移光线,细细打量着这具尸体。
青蓝色的皮肤,穿着和白将军一样的铠甲。连容貌都是一模一样——除了两个眼珠。
这家伙竟然有两颗眼睛!
林丘猛地向后一顿,手摸向自己的眼部,却碰到了头盔,挡住了视线。
“这……”邵知画也蹲过来,“看,他怀里好像有东西,翻过来看看。”
灯打过去,一个微微反光的直角形状漏了出来。
“就是那儿!”
“嗯。”林丘用长枪把尸体翻过来。这个人鱼的背后,它的手正紧紧握着一个本子。
这是什么,任务线索?
林丘瞥了一眼邵知画,从它手中把本子抽出。
还不等看,邵知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个人鱼……是从那里爬过来的。”
爬过来?
众人顺着她的灯光看过去——地上模糊的血印歪歪扭扭一路连接到房子中心的病床上。
这个病床类似于手术台的布置,各种器械围了一圈,器械的周围有许多大型的电子元件,最大的一个电子元件正连接着房间角上的一个巨大培养罐。
这个培养罐已经破碎了,地上还留着培养液蒸发后的痕迹。
林丘挠挠头:“这东西……好像壁画上的仪器啊”
“人体试验?”邵知画冷不丁来了一句。
此时,她的的船员也蹲下来,林丘警惕地抬头,却猛地看到两人腹部的红色三角里有一点光亮在闪。
靠,怎么把这仨家伙忘了!
“为什么要保护在肚子上呢?”林丘说着把手扫过了三人的肚子。
“林丘你想干什么!”邵知画大惊。
“滴~拆除成功。”
三个船员猛地弹开,武器掏出,二爷几人见状也赶紧摆好架势,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本来想演一下的,奈何我演技太烂了,台词还有点尬……那我就摊牌了——”
林丘说着把手里的两个红色三角亮出来:
“这是微型炸弹,是白将军的后手。”
“我们凭什么信你?”邵知画问。
“我只是不想在它爆炸的时候伤到我自己。”
林丘看了眼后面被关上的房门和门旁边的排水系统,高高举着书,往后退到排水系统边上,把红色三角递了进去。
“呼呼呼——”检测器旋转着被吐到了门外。
“没事了,二爷,放下武器,我们来看看这本书吧。”林丘吐着粗气,一时间也有点不知如何收场。
邵知画瞥了眼林丘的肚子,他身上也没有。
等等,那我呢?
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上也是空空如也——什么时候?
邵知画抬眼看看其他几人——这狗男人总不至于连自己人都坑吧:“人家都放下武器了,你们还架着干什么,放下。”
林丘翻开本子,这本子的纸像是橡胶板一般很有韧劲:“是不是人体实验,看看这个可能就知道了,死者这么用力地保护,总该有点东西。”
“好,打开看看吧。”
几人终于又凑到一起,翻开第一页,林丘用尽量柔和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念着:
“我庆幸没有给自己打上思维烙铁。”
“关于过去,认为我没有错。政治是敏感的,谁赢了都不是好事情。”
“政治的一个喷嚏就会让整个国家,所有人民患上重感冒。”
“统治崇拜是一剂良药,一剂便宜、实用、长期有效的良药。
“谁来治病?医生真不是个轻松的职业,药是好的,呵,我的医术真不太高明。”
大牙吐吐舌头:“这话说的好奇怪,是不是我的语言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我也看得云里雾里的。”林丘哼笑一声,把手再次搭上书页。
翻页:
“我赢了,阿特拉斯赢了。阿特拉斯没有参与这场战斗,但他的战斗赢了。好药,我找到了,好药!”
没了,这页简短得很,字也飘渺得厉害,看起来虚络络的。
下一页全是血污,一点看不清。
再翻一页,字迹更加无力了:
“我只能这么做,我不后悔他的诞生,我也不后悔我的死亡。”
“我只是忧伤……”
“他是我,他成了我,他也是我的儿子,或者说我的兄弟。”
“他的计划我了解一些,他做的对,我不怪他,我能使出的最高明的医术,以身入病,胜病半分。”
“我只是忧伤……”
最后一行正文林丘没有读出来,因为这是万能翻译器翻译出来的:“你好吧,我在这祝愿,愿你比我好。”
林丘看向尾注,接着读下去:“白塞恩将军——公约历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