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李胖子也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既不与其争论,也不敢继续抓着两只小手。害怕嫉妒的人,不依不饶。
两个女孩子,抽回小手后,眼皮不抬,正襟危坐。她们像模像样地掂起筷子,抬头一看,哪里还能下得去手。六个盘子里,都似秋风扫落叶,只留残羹冷炙一般。
眼见对方认怂,喝醉的一桌更加来劲,有人提着半瓶子的啤酒,脚步轻浮地晃过来,“嘿嘿,两个美女,跟不喝酒的坐一桌多没劲。到我们那桌去喝酒呗,我们哥们多,伺候起来也给力。”
情况不对,任重楼起身,稍稍挡住一位女同事的后背。将她轻轻一提,推到了对面女伴身边。他将手,悄悄放到椅子的靠背上,转头对李胖子说道:“李哥,都吃饱了,该买单了。”
一经提醒,失神中的李胖子才反应过来,也没顾上计较所谓的“都吃饱了”,一溜烟去跟摊主结账。
美女像个泥鳅,溜得更远了,醉汉心中更加生痒,试图绕过任重楼,追赶上去。任重楼伸手拦住,“哥们,大晚上的,别吓坏了女孩子。”
“咦,你算哪颗葱!”
醉汉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面前人,嘴巴里冷哼一声。
一场冲突不可避免的形势,任重楼抓住椅背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就在他纠结什么时候出手合适,却见摊主抄着铲子跑过来,破口就骂,“喝了点尿水,上天了是不!妈了个巴子,老子看你们早就不爽了。一群爷们,就只点了盘花生米和青菜,占用了半天的桌子。光喝酒,老子挣个几把钱,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们!”
其他醉汉,纷纷起身。拎椅子的,抄瓶子的,眼看就要扑上来,就见左右夜宵摊的老板,都抄起了铲子跑上前,更有人中气十足地大喊“住手”。
终究还是没打起来,势均力敌之下,大家都识趣。醉汉们付了钱,恨恨离开,回头的眼神中,充满不善。
任重楼对着摊主们一一道谢,大家都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其他人离开后,任重楼忧心地看一眼当前老板,想到他今后的麻烦,很难摆脱了。夜宵老板瞬间明白了这个眼神,反过来安慰一句,“不用担心的,这条街上的夜宵摊,大都是我的战友。我们和气生财,不主动生事,也不怕别人闹事。“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任重楼恍然大悟。难怪摊主会无所顾忌地出手相助,而且周边的老板们,不约而同上前帮忙了。
李胖子主动要送两个脸色苍白的姑娘回去,姑娘们没开口反对,算是默许了。任重楼乐的自在,吃饱喝足,跟他们分别后,慢慢驶出市区。
小地方的人,入睡都早,况且这都午夜了,路上空荡荡的。出了市区后,还有一段乡间小路,尚未铺柏油。只是撒了一层石子,防止下雨天泥泞。
骑进乡间小路上后,更加沉寂了。随着夏天的远去,道路两旁田地里的虫鸣,也不复往日热闹。
空荡荡的路上,任重楼心里倒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还有几分兴奋。久违的感觉啊,只是可惜最终没有打起来。
随着情绪没有平复的,还有正在咕噜响动的肚子。眼看快要到家了,肚子里的富余营养却嫌弃脚步的速度,更早一步到了另外一个“门口”,几乎就要扣门而出。
任重楼深提一口大气,蠕动肛门肌肉,仿佛给“大门”抵住一双大手后,车头一把打进了路边的空地中。车子还没完全停住,他就毫不犹豫地跳下来,飞奔到一辆面包车的背影中,接着便是一窜不和谐的夜声。
比较幸运的是,在黑蛇般的小路边,刚好这个地段有个豁口,一直通进打谷场。也只有这处打谷场边上,孤零零地竖着一根电线杆。在电线杆顶端,挂了一盏灯泡,灯泡戴着太阳帽似的罩子。
空荡荡的打谷场,停了一辆旧面包车。任重楼在面包车的影子下,舒服地呻吟一声:真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