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仙门修士来说,有关朝廷的动向向来是不愿多沾惹。
尤其是他陆冶这类主修功德的修士。
稍有不慎,十数年积攒的功德便要化为泡影。
接下这桩差事时,他还以为自己撞了大运,正巧赶上邪魔外道在山下肆虐,除恶诛邪那可是大功德一件。
现在倒好,查了两天,邪修毛没见到一根,反而查到侯府的鼠尾巴。
这算什么事儿?
“别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先揪出在云溪镇布下阵法的人,至于淮南侯府……没有证据的事何必多想?”
梁邑取出渡城时少女交予他的玉符,垂眸凝视数息,淡淡开口道。
“.....你手上这是?”陆冶朝他手中扫了一眼,问道。
和几人熟络之后,他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默寡言,甚至有时还会反呛许戍几句。
“是淮南侯府的印信吧?”姜仪君伸过头瞧了眼,认出玉符的身份。
陆冶当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这事儿他熟啊!
梁筑基西舟渡痛斥许执事,当街把许裘说得哑口无言,还立了天道誓言。
卫道院难得吃瘪一回,这件事没几日便在宗门上下传得是沸沸扬扬。
“.......”
许戍神情顿时有些不对劲,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咳......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梁邑再次重申。
这帮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能不能别挑拨他和许裘之间的革命友谊?人许裘可是救过自己一命的。
何况身为道子的护道人,自己和对方也算得上半个同僚,这点香火情必须要顾及的。
沉默了几秒。
一旁的姜仪君忽然冒出一句:“有了这玩意儿,可以向侯府提亲吗?”
梁邑:“.......”
“切,他就一山沟沟里出来的弟子,侯府的千金要能看上他,你这糙汉子也能当驸马了。”
许戍嗤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屑。
“.......”梁邑神色古怪扫了他一眼。
和云水泽中心那几座寸土寸金的岛屿相比,自己待的白云峰还真是山沟沟.......这就是二环贵公子对郊区社畜骨子里的蔑视么....
姜仪君对那番话语中的讽意充耳不闻,双手拎起身下的椅子,噌噌几下小碎步挪到梁邑跟前,盯着他就这么打量着,一双大眼瞪的跟铃铛似的。
“......”梁邑被盯得心里发毛,有些不自在。
“别说,你还真别说......”
“光看梁执守这副皮相,不说侯府千金,给剑阁的清平仙子做道侣也绰绰有余了。我若是女儿身,说不准也要芳心暗许的......”
姜仪君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道。
闻言,梁邑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寒意。
玛德,断袖离我远点......
不多时,偏殿的房门被人轻轻从门外敲响。
“笃笃笃——”
伴随合页活动的吱呀声,木门被拉开,一位身着戎装的精瘦中年人踏进殿内,如利剑般的视线扫过一圈,旋即朝着几人抱拳道:
“见过各位仙师,在下楚平桦,为宁台县驻所百户,军务繁忙未能亲自相迎,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