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边适而言,库洛洛是很好的玩具。 说是玩具也有些不恰当......但总体来说,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 毁灭世界这种事情也只是打发时间。 在确认库洛洛现阶段的认知程度与实力以后,边适十分自觉的开始了教育。当然,并不是指忍术或者是魔术。 而现在在幻境中,最合适的是幻术。 但边适并不确定库洛洛有没有使用幻术的天赋,如果只能在这梦境中使用......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所以,她交予他的,是哪个世界都可以通用的常识。 “书是很重要的东西。”边适说得意味深长,“你可以得到很多。” “......知识吗?”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 边适并没有指明是什么书。 只有不确定的、神秘的东西才能让人感到好奇。 “你之前匕首出现的位置不够好,是判断失误。”边适说,“要知道,短刀一类,原本是用于投掷——” 库洛洛十分聪明。 于是现学现用,在边适话音落下之前就将出现在手里的匕首投向了她的颈部。边适抬手,捏住了近在咫尺的刀刃。 “反应不够快。”她说。 库洛洛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对他而言,这个女人比之前凤梨头的同龄人要好得多。 她给予了他教导,虽然动机不明,但的确都是有用的东西。而且她是强大的,也不会因为他的突然行动而动怒,哪怕是动杀手也一样。 不仅是自信,更是一种胸襟。 但库洛洛更为清楚的是,她对他的气量全都源自于兴趣。 一旦她失去对他的兴趣与那种无法解释的期待,他毫无疑问就会死。 都是没用理由的。 “我对你比对那孩子感兴趣。”边适将匕首捏碎,梦境产物的利刃消失,“你每隔多长时间做一次这样的梦呢?” “一个月。” 唔嗯。 时间差异么,她这里才过去一星期,而且还是排除了她中途有梦境没有进入的情况。 “每次都有他吗?”她继续问。 “......”库洛洛沉默片刻,“这次没有。” 所以这次完全是意外了。 边适觉得,那个少年原本也应该进入梦境的,至于是发生了什么才没有进来,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也为她营造了优势局面。 一对一可比她面对两个聪明小鬼要好得多。 而且那个孩子对这种梦境的了解程度应该深入的多吧。 “一般梦会持续多长时间呢?”她问。 “时长时短,几次他突然一声喊叫......我觉得是受到了什么攻击。”男孩顿了顿,“我就醒来了。” 然后就继续流星街的生活。 这样的梦境不过是小插曲,能在现实中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唔嗯。”边适垂下眼眸,“那真是......” 「嘿?」 【......】 主神给了边适一串省略号。 “那么,祝你醒来后能找到干净的住所、水源与食物。” 听着像是祝福。 但仍保持警觉的库洛洛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没有任何一句话告诉这个人流星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却说出这种...... “你这是——” 他喊出声来。 随后他睁开了眼,从不久前才翻出的草席上坐起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醒来了。 毫无征兆,在她说出那种祝福之后梦境开始坍塌。这次的梦境过于短暂,交流也太少,他甚至还没了解到她的名字。 库洛洛呼出口气,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这个十字,对她有什么意义吗? 他始终无法忘记她那时候的表情,虽然觉得浑身发冷,但有另一种十分纯粹、他无法形容的情绪在里面。 如果库洛洛的知识足够,他应该知道那个词叫做「虔诚」。 然而现在男孩的知识储备实在太少。 抚摸变成揉搓,依旧想不通的库洛洛和以前梦醒的时候一样不再纠结,选择了出门寻找食物。 ...... ...... 边适睁开眼,随后翻身起床。 主神也就这点用,直接结束了梦境。 【......】 房外的灯还亮着,宇智波浚还在工作,也就是说就算已经是夜晚,也没有到第二天该起床的程度。她揉揉额角,就推开了门。 “宇智波带土来过了。”再边适开口之前,宇智波浚说道,“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还有吗?” “......他之前似乎觉得,我很刻板。” “......” 边适突然有点想笑。 “那好吧。”边适忍下笑意,“奶奶下葬的后续工作做好了吗?” “明天白天就能够下葬。” “那真是......太好了。” 【亲人的死要利用吗?】 “只是博取同情的一点小手段。”边适用与主神同样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那并不是我的亲人,况且我也并不在意。” ——在那个时候。 他就在父亲身边,他看见了他的尸体,却在遗憾,在激动。 为什么父亲没有发现他的本性,为什么杀死父亲的不是他? 边适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弟弟扭曲的本性。 如果没有那个浑身金闪闪的家伙,以他的自制力,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圣人,一个无欲无求的苦行僧,一个合格的神父。 而不是变得和她相似。 那时候他连看着被大火燃烧的城市都会因为自己的兴奋喜悦得流泪。 但也没有关系。 只是一个世界要是有两个这样的家伙,那世界可就太累了。 【的确如此。】 主神没有否认这一点,甚至还出声赞同了。 宇智波浚仿佛没听见边适说的话一样,只是提醒他天亮前回家。 “当然。” 边适回答。 然后就回家了。 到家了顺便还给踢被子的带土把被子重新盖好。 大概是疲于奔波,第二天一早带土大亮了才揉揉眼准备起床。洗漱完了之后脑袋好不容易清醒了些,男孩才想起来自己妹妹。 他蹑手蹑脚地跑到边适的房间,瞧见闭着眼睡得香甜的黑发女孩才松了口气。 “什么嘛......还不是回来了。”带土小声嘟囔,轻轻关上房门。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门外好像比往常要喧闹许多。 “发生了什么啊——” 男孩抱怨着推开了门。 然后话卡在了喉咙里。 满地的尸体。 说是满地也有些不恰当......但的确破碎的内脏、器官还有一些血肉全都洒在了地上,给人造成了到处都是尸体的错觉。 周围有许多族人在收拾这些尸体,但是带土却认出来了,地上的尸体中,混杂着穿着族服的人。 “......发生了什么啊。” 带土不禁喃喃着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