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离反问道:“一个女儿思念自己的父亲,这也有错?”
“大胆!”赖善没料到绘离居然敢顶嘴,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道,“来呀,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慢!”鸣檀捡起地上的信看了看随手递给舞雀,“赖公公,她哪里错了?她严娘娘可以见皇上,自己的女儿写封信反倒不行了?如今这宫里就由着你只手遮天是吗?”
“……这……”赖善一时语塞,自己的确理亏,那信上也确实是一些幼稚的画和字,无非就是思念重病的父亲。
“你们处心积虑地设置重重障碍让我们见不到父皇,今日更是生怕有人去通风报信,否则你们的奸计就无法得逞了……哼……然而流金并没有这么做。”鸣檀不禁庆幸流金的信里什么也没写,虽然她也无法理解在这种时候流金为什么要送这样一封信进去。她悲凉地哽咽落泪道,“她只是画了一幅画给自己的父亲看,何错之有?”
“罢了罢了!”赖善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放了她……不要误了这里的正事……道长,那就按你的意思速速将祸乱宫廷的妖孽送往你说的镇妖塔,马车都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镇妖塔?”鸣檀和舞雀俱是一惊。
“你们敢!”舞雀急得掉眼泪,“谁敢动我二姐!”
“他们还真的敢。”鸣檀绝望地咬着牙,“小雀,这宫里不能再待了,记得去找陆公公。”后面这句话鸣檀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只有舞雀一个人能听见。
“不要啊二姐,谁都不能抓你走!”舞雀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她转身抓住赖善的衣袖希望他能发发慈悲,“求求你,赖公公,求求你……”
“小雀,不要求他!我们东方家的人岂能求这等卑鄙小人。”鸣檀朝舞雀吼道,既而大笑,“关就关,何所惧?”
她不怕吗?她当然怕,要离开她熟悉的,住了十八年的皇宫,离开她的亲人,一个人被关到遥远的暗无天日的镇妖塔里,想到就不寒而栗。那个塔是个什么鬼地方,能住人吗?她被关在里面吃什么?那里面冷吗?
但她是大昌国的长公主,是东方鸣檀!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只不过,她唯独没想到的是严小萃根本不会让她活着到达镇妖塔。
当然,天真的舞雀更想不到。
“赖善!你,你竟敢背着我父皇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我……”舞雀话还没说完,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雀……”
“正好,免得闹腾。”赖善松了口气,尖声尖气地对着其他人颐指气使道,“赶紧的,娘娘那里还等着我回话呢。”
舞雀醒来时,大势已去,什么都扭转不了了,不过,就算她没晕,也必然是什么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