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死啊。”

秋叶举起手，伸向漆黑的深空。

五指遮掩住浑厚的黑暗，地面散发的光反射出手指原本黄褐的色彩。

凝望天穹许久，毫无杂质的黑暗令他难以判断天穹之深远，漆黑一片的瞳孔倒影不出一丝光的色彩，仿佛此处便是世界的最下层。

“特效做得不错。”

左手抚摸右臂皲裂干燥的断面，掀开被子，从床上醒来。

双脚站在射出垂直光的镜面之上，一座超凡结构枢纽立刻占据了他视线的全部。

那是一座他在游戏中见过的结构，复数方尖碑重重叠叠构成的塔身上雕刻着笔直的线条，线条互相平行、交汇，像是电路模样。

其中宛如射线般的凹槽流淌着光，光顺着方尖碑一路前进，汇聚至枢纽尖端。

一副看似十分高科技的样子。

秋叶见过这类结构，这是游戏中的超凡枢纽，只不过与游戏中整体通黄，闪烁着亮黄色线条的枢纽不同，他眼前的这个是蓝色的，就像他的灵能一样。

左掌汇聚起灵能，对空无一物的镜面释放。

即使空无一物，灵能仍然扭曲了现实与虚幻的门扉，它将一团空白随机移动至秋叶指定的位置。

秋叶感受到了，灵能的源头来自于它，来自于眼前这个超凡枢纽的尖端，而超凡枢纽是由超凡智能建造的，拥有启灵神经的人类，可以通过自身权限借用枢纽中的灵能。

游戏中关于超凡智能的描述是：他们是环世界这款游戏中唯一知晓真相的存在，即知晓自己是一台电脑上的一段程序。

同时作为环世界中人类的造物，又早就超越了人类的它们，拥有与电脑的管理者，或者说游戏的游玩者简单沟通的能力。

类似灵能，复活机械液，超凡胶囊等等神器皆是由它们开发制造出来的。

所以，如今存在一个问题。

即，如果这台电脑的算力足够模拟出他的思想，模拟出墨白等人的思想，计算出他所在小镇发生的一切，了解小镇的粒子在每时每刻都应处于何种状态。

那么这台计算机就几乎等同于全世界。

那么这台计算机便不可能是现存的人类能开发出来的，至少秋叶那个还处于前太空时代的人类文明不行。

剩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更离谱了，一个好事的神级文明的外星人，来地球抓取了自己的思想，投放进自己的计算机内，浪费自己计算机的算力去看连虫子算不上的渣滓斗蛐蛐？

只有神经病才会这么干，所以，如今秋叶得出结论，即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墨白等人拥有完整的智能与思想。

秋叶朝着散发着蓝色光晕的枢纽靠近，他裸露的足部踏在光洁的镜面上，发出哒哒声。

垂直的几乎没有散射的光并不能照亮前路，望着那枢纽的塔尖，秋叶遮住嘴巴，抵挡从下至上的光，一步一步地摸索着前进。

光束打在他的身上，发生霰射，与散发着蓝色光晕的枢纽一同，它们便是这片空间中唯二的几何光圈。

这段路不是很长，或者说有明确指引时，步伐累积的成果肉眼可见时，路也不显得那么长了。

当塔从天边的日轮变为占满视角的巨物时，秋叶到了。

枢纽的表面并没有任何交互的屏幕、按钮或是类似传声筒之类的玩意。

像是电路板一般的复杂线条不断的向枢纽的尖端提供着能量，随着能量逐渐汇聚至顶，一轮又一轮的扭曲现实，震荡空间的灵能波动溢散而出。

秋叶感到有些心悸，他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神秘莫测之物。

虽然知道对方与自己有关联，自己来到这颗星球、穿越至harper身躯的原因大致是它，但，它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帝国方的，那片山谷的这位，以及机械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