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一缓?”姬御反问道,“缓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贾武被怼得哑口无言。
姬御却不放过他,紧紧追问道:“你倒是说啊,说出个具体日子来。”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靳家明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世子殿下为朝廷分忧,我们盐商也想为朝廷分忧,世子殿下来长芦也有些时日了,相信对盐务也有所了解,一下子让盐商抽出这么多银子,实在是有些伤筋动骨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到时候真的给盐务造成了隐患,到那时,就算是办好了差事,恐怕皇上也不会太满意。”
“靳会长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啊。”姬御冷笑着说道,“这么些年来,你们盐商世世代代聚集于此,一个个日子过得骄奢淫逸,现在开口给我哭穷了?”
“这些年你们是官商勾结,黑白通吃,官盐、私盐哪个里面没有你们盐商的影子,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盐场的账目我可是刚刚查过,每年几百万斤的产盐量,你们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们盐商是赚了些银子。”靳家明苦笑着说道,“可这今年的收盐,运输等等也都要用银子啊,总不能让我们这些盐商饮鸩止渴吧?”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说没钱,那我就直接上奏皇上,到时候皇上追究下来,好好的查一查这些年的亏空,看看这些盐都到哪去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荆如洵坐不住了。
盐商们交税跟他没关系,可这亏空他可就跑不了,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世子殿下所言极是,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我久居长芦多年,对各位的家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些钱大家挤一挤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荆大人,这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贾武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盐商是有些银子,可是这也禁不住花啊,今天交个税,明天再来个捐输,再加上这运河上上下下每年的修桥铺路吗,哪个不是我们盐商出银子啊!”
“说得好像你们只出钱不赚钱似的。”姬御打断了贾武的话,“我也不想听各位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上演哭穷戏码了。”
“我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各位盐商按照盐引的数目把钱交上来,希望大家能够给姬某个面子,不然,今天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长芦巡盐御史,五天后若是诸位还是这幅说辞,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藩王世子。”说完姬御便拂袖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待姬御等人离去,贾武愁容满面地叹息道:“这……这五天时间,我怎么可能筹集到那么多银子啊!”
温怀远闻言,无奈地说道:“那你有何高见?”
贾武瞪了他一眼,气恼地说道:“你别只会说风凉话,这些银子,简直要了我这条老命和全部身家,哪像你儿子那么轻松,一挥手就是十几万两。”
“够了!”靳家明打断两人的争执,沉声说道,“现在争吵这些有什么用?后面还有三百万两的银子等着我们呢。”
贾武闻言,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靳家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在我们面前,就不用说这些丧气话了。姬御是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盐商,在朝廷眼中就是钱袋子,想要跟朝廷对着干,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脑袋的分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一致,在这种关头内讧只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