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听到的这首词。不由得嘴里有一丝苦涩。这个林月华跟林长圭显摆的内容到底有多少?
这首词是纳兰性德写的,也是林夕当做歌曲交给林月华的。
因为林夕发现林月华非常喜欢唱歌。便把他会的一些歌曲中显得古典婉约的都教给了她。当中还有戏曲版的惜樽空。也就是甘肃敦煌出土的那首惜樽空和李白的将进酒是同一首诗。
素衣老者端坐在长桌前,不由得又端起了酒杯,仰头便要一饮而尽,但却突然哑然失笑,杯中的酒早在方才就被他清空了。
李长乐当听到最后一句时,他跌坐在椅子上,小腿微微抖颤,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切的幻想都在此刻破灭。
这时,陈学正站起来说:“真是一首好词。不过今晚还是诗会以诗为主。下面我给大家再出一题吧。咱们就以。四君子中的竹为题。大家写几首诗共赏。”
陈学正的话音落下,旁边便有侍女。点起了一炷香。每次出题都是以三柱香为限。只要写出诗来。三炷香燃完,所有人便停笔不写。
陈学正的这一番话来的正恰如其时。因为林长圭写的这一首和以前的半阙的词。都是林夕教给林月华唱的歌。都是经过时间洗练而留存下来的优秀诗词。不要说这些年轻气盛的书生,哪怕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学者们,一时间都无法拿出能与其相比的词作。
林长圭原本想要搁笔,只是听到这些话后,嘴角微微的翘起,当即挥毫泼墨,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这首诗仍然是由漂亮的侍女朗读。他先是读出开始的两句。带到后面时,他用自傲的目光淡淡的望向众人,然后将最后两句突出。我自不开花,免聊蜂与蝶。这句仿佛是专门抽人脸的。
你不是怀疑我不会做诗吗?那现在就写首诗给你们听,那些坐在对面桌前的举人和德高望重的长者说,我自不开花,免撩蜂雨蝶。这句诗即是比喻但却更是以物言志。
人家是有大志向的人,要的是长成栋梁之才,而不屑做什么招蜂引蝶的才子。笔落诗成,厅堂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外面喧闹的声音传了进来。
但这首诗过后,当陈学正以竹命题让众人作诗时,一帮学子提笔却无从下笔。不少人看了看林长圭那首诗作,都已经泄气地放下了笔头。
在这场比试将要结束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他的脸上还带着青肿。身罩一件青色澜衫,月白色中衣脚蹬革履。他边走边念了一首诗。
“根扎地下漫山梁,嘴尖皮厚腹中量。青枝翠叶连山碧。花开子实缘牺牲。”
这首诗跟林长圭的诗异曲同工之妙第一句写的是竹根说明竹子扎根扎根深而广,表示根基扎实。第二句写的是竹笋,这句话是讽刺,林长圭言辞尖利。脸皮较厚。胸中无有雅量,第三句写的是青竹说竹海连绵,代表财雄势大,这几句都是写竹不说竹。最后的一句都是以物言志。这个人告诉大伙,最后结出竹米,都是因为竹子的牺牲自我达到的。他说要想获得最后丰收的果实就要拿出牺牲拼搏的精神。
而且这首诗完整的写出了竹子的一生。
门外走来的这个人正是张容献。他念完这首竹诗时候,正好走到了林长圭这桌的前面。
但是他眼睛看的却是坐在林长圭右边的正在用筷子夹着一根竹笋,在那里研究魏云。
这是张容献微微一笑,嘴角牵动他脸上的伤口显得十分狰狞。
林夕放眼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不为别因为现在的张容献给林夕的感觉十分特别,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与琼台学宫前那个温润的公子是同一人。
不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本来他是体型比较消瘦,但还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现在的张容献瘦得像根麻杆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紧抿的嘴唇已有些发青,眉头紧蹙,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似是有无穷的力量。
林夕暗道好重的戾气!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悄声的对旁边的四哥说:“难道也遭受了哪家权贵的欺凌不成?”
林长钰摇头也是小声的回答道:“这就不知道了,没听说过。不过,以他的家世,应该不会遭受这样的欺凌。”
就在兄弟二人在那里胡猜的时候。张容献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林兄,你把我暴打一顿。我三天三夜睡不过一个时辰。我感到十分的不忿。我听到林兄得到了青云诗会的邀请,特到此和林兄打一个赌。”
他牢牢的盯着魏云说:“我张家得到了一片风水宝地。据说那片宅子可以使家族里不断的出现文曲星。还有一片阴宅据说家族的长辈葬到那里。可以保留家族绵延,富贵不断。”
林夕听到此话,便知道不好。因为张容献所说的那个宅子,就是夺自魏先生的老宅。而他所说的那篇阴宅就是魏先生托风水先生找出来用来安葬自家父母风水宝地。结果那片地只埋进了魏先生的父亲,他的母亲并没能埋进去。
而且魏先生的父亲的坟也被张家重新给刨出来。不过。张家还算没有缺德到底。把魏先生的父亲和魏先生的母亲合葬在魏先生给母亲选的荒山上。
张容献显然打听出了魏云的身份。他提出的这个条件。不管他让魏云出任何赌注。只要有一线可能,魏云就不可能放弃。
这时魏云站起来双眼赤红的看着张容献说:“你要我付出什么赌注?”林夕看见魏云的双手寂紧握并微微的有些颤抖。
张容献微微一笑说:“只要你把如何制造白糖的方子交给我就行了。”
他然后自信说:“咱们两个就赌我能不能中院试案首和你能不能考上秀才?”
张容献看着魏云喷着怒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们两个都达到了,就算平手。如果我考上了案首。而你没有得到生员的功名。就算你输。如果。你中了秀才,而我没得到院试案首,就算我输。我们就把各自的赌注交给对方。如何。”
这时从张容献身后走来了两名琼山县的举人站在他的身旁,并且还张容献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赌约放到了,魏云面前的矮桌上。一副吃定魏云的样子。
魏云刚拿起旁边的毛笔,林夕一个箭步窜上去伸手把毛笔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林夕满脸严肃的对魏云说:“你不能签这个字。”
但是魏云却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咬破了手指,用他的血在那两张契约上签上了他的名字。
张容献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两张字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摁上了自己的手印。旁边那两个琼山县的举人。分别以保人和证人的名义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也比这边的场面所吸引,他以为是因为学子喝多了而引起的龌龊,从他的座位走过来,想以他的身份平息两边的怒火。
陈学正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两人签下的赌约。长叹了一口气,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魏云。同时用厌恶的目光看了看张容献仿佛对他的性情感到十分的失望。
然后陈学正一甩袖子。像酒楼的大门走去。这场诗会便到此结束。
张容献连忙追着陈学正的背影跑了出去。仿佛要向陈学正解释什么一样。
顿时。酒楼里的各位学子都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怀畅饮,高谈阔论起来。
因为这场诗会因为陈正的离席而提前结束。还不到原来时间的1/4。而主持人便走了。剩下了满桌子的佳肴。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大家纷纷的据案大吃起来。并不停的与好友举杯相邀。一直吃的畅快淋漓。
林夕望着远处走出大门的张容献。心里感到万分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
但看着坐那里拿着一壶酒自己狂饮的魏云也说不出什么诘难的话,因为他知道魏云不管是对自己祖宅的眷恋还是面对仇人的义愤之情。哪怕自己在魏云的位置上,也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这份赌约。
这是林夕走到了林长圭和林长玉的旁边,对两人说:“还是把魏云拉回去。叫他这样喝下去。这一壶酒喝不完就会喝醉的。”
不料,林长圭却对林夕说:“让他喝吧。喝醉了,他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
林长钰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陈天赐去拿了个大酒碗,倒了满满的一碗酒,放在了魏云的手边。魏云扔开了手中的酒壶,端起来大海碗。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林夕毫无办法,只好坐在桌子边。拽过来一只鸡腿,放到嘴里,慢慢的啃着。
不到半个时辰,魏云便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林夕苦笑着背起了魏云,准备把他背回家去。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喊起来。“走水了。”
林夕是背对着门口的。等他转过身来看见整个青云酒楼的外面满天都是大火的红光。
酒楼里的人都慌了起来纷纷向酒楼的大门口奔去,由于太多的人想出去,反而在门口挤成了一团谁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