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弥漫着酒味儿。一些考生的酒品极差,酒醉后又哭又闹,可谓是丑态百出。
考试的第二天是给考官的阅卷时间?很多人开始期待着明天的榜单。
关心这场考试的倒不全是应届考生,还包括一些普通的百姓,他们甚至比考生本人还要紧张。
高升赌坊在上次大出血后,这次联合了琼州城的所有赌坊卷土重来玩了一次大的。他们把所有参加考试的考生的名字全部列了出来给参加各个考生的标上了相应的赔率。
这次本不应该有什么悬念的加试,随着考试后,各个参加考试的秀才们的反应和秀才们醉酒后透露出的考试的内容,使得这次赌博更加疯狂起来。
因为这次考试变得扑朔迷离。任何人都有可能脱颖而出,哪怕对方给出的赔率都相差不大,正是如此,这群赌徒的热情被点燃,纷纷进行下注,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作为大热门的林长圭仍然保留在下注的名单中。不过,赔率却由最初的一赔二暴涨到一赔10。只是对于这种高赔率的诱惑,很多人却不屑一顾,表示一枚铜钱都不会下注买他高中。
在历史中,还没有得罪了提学官而得到乡试名额的案例呢?反而是有不少认为了解内情的人压林长圭得不到乡试的名额。
不过,在大家都盯着明天的榜单时,某个书生身穿白色短袍,头戴幕笠手持一把纸扇,顶着夕阳的余晖,漫步在一条条被阳光侵蚀街道上。
自从上次给人暗算后,他身边不仅跟着书童,还带了四个护卫。
当经过一家不经眼的客栈时。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仆人从旁边的茶馆悄悄地跟了上来。
他淡淡的问:“今天有什么动静?”
“少爷,今天一直都老实待在林府里边,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仆从拱了拱手,微笑的回答。张容献朝门口望了一眼,只看到掌柜在拨着算盘,然后又淡淡的吩咐说。
“你继续盯着,一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马上告诉我。”
“好。”仆从点头答应,看没有人发现,又偷偷走向了一间米粉铺。
张容献已经走过客栈,将画扇敲在手掌上,冷笑着说:“老实待在家里,这个时候倒是老实了。”
尽管没有证据表明之前被暗算的事就是林夕派人干的,但对方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尤其他在琼台学宫的门口被林夕几句话吓得跑回了临高城更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他的老父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当时把他打了一顿。并大声斥责他。为什么要无事生非?难道那几块东西比他以后的功名之路还要重要吗?
而且他父亲告诉了他一些关于琼州府科举考试的一些内幕,让他无比悔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林长圭会得得案首,这是宋知府对他做出错误决定的一种补偿。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琼州府城中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因为这是琼州府文武两班官员的共同决定。没人敢对这些考试的士子出手。
而据老父分析,自己这次可能真是被林家暗算了。其原因就是自己当时放的那场火,就是被人知道了原因自己家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而且他不想体会输的滋味,老父也恨林家对自己出手如此利用家族的力量请出了陈提学。所以这次他定然不会让林家子通过加试的,就是过了,也让他们无法参加乡试。张容献此时出现在琼州府城,就是想看看林家兄弟没有得到此次恩科乡试名额的那副沮丧的模样。
“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他们这次考的不错呢。”书童笑嘻嘻的说。
张容献将画扇打开,却又是冷笑着说:“考得好又能怎样?还是太过天真了,莫以为考得好就一定能够通过了。乡试的名额是攥在陈提学的手里。可并不是只通过考试的文章好坏进行选材的。”
“我想他肯定是这样以为,听说这次的考题难倒了不少人,很多人都交了白卷,他们能过的概率大增。”书童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说。
张容献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手中的画扇慢悠悠的挥动,脸皮笑不笑的说:“那又如何?他们可能忘记了判定权在谁的手里。哪怕显得有些不公,看哪个考生敢帮他们出头找提学大人的麻烦?”
“陈提学,他不仅掌握着院试,更掌握着大家的年终考评和科考名额。哪怕你过了院试,仍然受到他的诸多钳制。
李时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真得罪了提学官,那乡试你就不要指望了。”
“正是如此,确实没有哪个考生敢得罪陈提学。”
书童看着一个手持赌单的汉子经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着额头说:“公子,我差点忘了,孙掌柜方才让我问你,前几天咱们主持赌盘出现了几笔大单,都是赌林家兄弟可以获得乡试名额的,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做对冲啊?”
“人都是有贪欲的,咱们这次赌盘的林家子赔率提得如此之高,自然会有人想着要跟咱们赌运气。不过,事情都怕万一。虽然咱们有一些的把握,但如果跟府试一样爆了冷门的话……还是做对冲吧。”
张容献想到上次自己做的决定赔的数千两银子,打了个冷战然后说道。
“都是谁压的林家子?”
书童想了想,说道:“有一些是单独压的都是散碎的几两银子?大概有100多两。反倒是压林家子中不了乡试名额的人比较多,有大概15000多两。”
“有几笔大注分别是两千两压林长旭,一千五百两压林长圭的。有二百五十两压陈天赐。还有一百两是压林长钰的。除了林长圭是1:10,其他人都是1:3。
孙掌柜的派人跟踪的那些砸钱的人发现他们都是林府的家丁。”
与此同时,林夕哭笑不得的看着王铁锤和林月华拿出来的赌单。王铁锤压了他两千两白银。林月华压了林长圭一千二百两银子。
两个小姑娘正拿着两张赌单郑重其事的交给林夕。让他明天下午把银子提出来。林夕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这两位把那个赌场当成了提款机了。
林夕看着赌单上的赔率心里想这回不知道那个赌坊又要大出血了因为他看到那个赌单上有好几家赌坊的名字。还有一个是取钱的地点跟上次自己去取的那个张家的赌坊不是在一个地方。
林夕完全没有想赌坊敢不赔钱的这个选项,他现在就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培养出两个女赌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