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便从人群脉走来一个彪形大汉,他是体态壮硕。满面红光但是两眉之间有一团黑气。
那大汉走到大堂正中单膝跪下抱拳施礼说:“老牢头,江山皮见过大老爷。”
唐知县对牢头江山皮说:“你是否服用过乌云丸?”
江山皮闻言顿时抬起头对唐知县说:“老爷也听说过这味神药,我由于常年在县牢之内服役,身上受到阴寒之力的侵扰。经常在阴雨天时右腿疼痛难忍,自从服用了这个神药之后便再也没有疼过。”
“那你每日服用的分量有多少?”
“我每天服用三次,分别在子时,晨时和未时服用。”
唐县尊这是一拍惊堂木大喝:“来人把他捆起来,然后把他的身上的东西都给本县掏出来。”
两边的衙役虽然一愣,但也很快出手,将用麻绳将江牢头牢牢的捆住然后听从吩把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
两帮的衙役将将老头身上搜出的东西摆在支线的关案之上,林夕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词品,便把它挑起来,交给了唐知县。
“这就是那乌云丸。”
唐知县刚把这瓷瓶打开,还没等仔细观瞧,突然听到县堂大外的登闻鼓又咚咚的响了起来。
唐知县这是双美锦簇躺下两个衙役,连忙跪在大堂之中,说道:“大人,我二人被堂下民众挤入县衙,……。”
“算了,把外面击鼓之人带进来,至于你们两个人的板子攒存记下来。”
两名衙役连忙叩头谢过大人,然后转身出了大堂。
知县这时转头对林夕说:“你这个案子还要稍等一会儿,不如我们先看看到底是何人击鼓。”
林夕连忙躬身施礼说道:“一切仅凭大人做主。”
随着林夕的话落,一个衙差便将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压了上来。
只是后面还跟着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脸色显得有些气愤的模样。
有一个书吏拿着一份状子走上堂来。先是到孙师爷耳边轻语几句,他接过状子一瞧,再到知县耳前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草民胡三拜见青天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请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跪下然后开始扣头。
“草民,虎富贵,拜见大人。”那名中年男子亦是跪下道。
“虎富贵,你是要状告胡三卖假药草菅人命?”
“是的,草民要状告胡三兜售假蛇药,害得我家父延误治疗,让其险些丧命。也就是我家庭比较富裕,才能够出得起重金来救治我的父亲,如果是平民百姓的话,那么错用他的假药,就会害掉一条人的性命。”虎富贵伸手指着胡三,一副怒不可遏的说。
“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胡三听虎富贵如此陈诉,当即大声叫屈道。
唐知县把拿在手中的状纸上下浏览了几遍。然后把它放下,眯眼望着胡三,沉声道:“这么说,你所兜售的蛇药都是真药了?这个胡掌柜是诬陷你了。”
胡三一听,顿时大声叫道:“大老爷,我在这广州城中已经卖了很多份蛇药,都没有出问题。”
“只有这胡掌柜把我抓起来说我卖的蛇药是假药,耽误了他父亲的病情把我送到县衙来了。”胡三又是扣头行礼,一副掏心掏肺的道。
“虎富贵,你可有什么凭据?”唐吉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又是望向堂下的虎富贵。
虎富贵正要回答,结果突然间被身旁的突然出现的一物吓得“啊呀”的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老远。
只因为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毒蛇。跪在地上的胡三如同勇士般大喝一声,抓住了那条毒蛇蛇身,那条毒蛇便在他的手里,在蛇尾要卷向他的手臂,他还很镇静的甩了甩蛇身。
毒蛇却卷起了身子袭向胡三,却见胡三哎呀一声应声倒地。他用手捂着被咬到的手,脸上显得极其痛苦。
他手中的毒蛇也被他甩了出去,看到堂上突生巨变,堂下百姓的心一时揪起。那条毒蛇想要逃走,结果像一名衙差举起水火长棍精准的打在七寸处,当即一命呜呼。
看着毒蛇被衙役打死,大家都是暗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胡三的胳膊慢慢肿胀,已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提议,快去请大夫。
胡三却镇定的摇了摇手,却见他突然掏出一个小瓷瓶,将塞子咬开,往着伤口处一抹。
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他的胳膊慢慢恢复如初,而胡三一向是如释重负,死里逃生般大大地松了一大口气。
“这药见效真快呀。在被剧毒咬了之后,居然一抹就能消肿解毒,简直是神药啊。”
“就是百闻不如一见,姓虎果然是奸商,这蛇药哪有可能是假的?”
“或许是他有真药,但卖假药给虎富贵呢?”
堂下的百姓议论纷纷。虽然很多人相信虎富贵,但塘下的百姓无不称赞胡三蛇药的神奇,纷纷表示等一会儿堂食完了,要找胡山买些什么药备着,因为广州这个地方蛇虫非常多,经常有人被毒蛇咬到,虽然各个药房都有卖蛇药的,但如此灵异的药还是很少见的。
湖山听到棠下众人的议论,顿时得意起来。然后在堂上自夸道:“当然,我这蛇药一是祖传灵药,专治蛇毒,可谓百试百灵。不过有些人体质偏弱的缘故,见效会慢一些,像虎掌柜的父亲,他就是这种情况。当然我这蛇药也是不能解百蛇之毒的,比如那些比较偏门的银环蛇,烙铁头之类的毒蛇就只能缓解无法治愈。”
胡三居傲的扬起那个小瓷瓶,对着众人大声解释。
大堂下的百姓听到这个解释,都微微点了点头。都知道虎富贵的亲爹已经年过六旬,药效慢点亦是情理之中。
唐知县不置可否。先是望了一眼完全懵掉的虎富贵,然后又望向站在堂下的林夕。发现他站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着脸上还带着一丝坏笑。
“林举人你怎么看?你怎么说?“林夕的目光从胡三身上收回,抬头望向唐知县。
“可以先派两个人检查一下那个胡三的的伤口。”
唐知县对堂下说:“按照他说的办。”
两个衙差出列,不容胡三躲闪,便是将他的手抓了起来,却见上面有些红印子。他也不反抗伸着手,又对着堂下的百姓朗声道:“我这副祖传灵药,不仅对蛇毒药到病除,对伤口亦是有奇效。我这些年在两广之地行走,就是靠着蛇药多次多过毒蛇之口,还抓些毒蛇来广州贩卖,我是以饭为生。卖药只不过是为了秉承医家仁心救护众人而已。”
堂下的百姓又是一阵恍然,都觉得这确实是灵药,竟然对伤口亦有如此效果。堂下的人猛夸胡三的宅心仁厚,却差点被一个是虎掌柜冤枉了。
林夕戏谑地望了胡三一眼,然后又是沉声的吩咐,衙差。
“来人检查一下,那条毒蛇的牙齿还在不在?”
林夕经过后世那个骗子横行的时代洗礼后,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了很多骗术。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深知眼见不一定为实,要想分辨事情的真假,只要实验一遍就可以了。
林夕怀疑这其实是一种诈骗手法罢了。毒蛇其实是胡三放出来的,但他已经将毒蛇的牙齿拔掉,所以蛇不再带有毒性。他当着众人的面被蛇咬,装着被毒到的模样,然后抹上自制的蛇药,上演即可见效的戏码。
“啊。”胡三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堂上指手画脚的林夕。他已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生财之术,在广州府这一带可谓是屡屡得手,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给这个年轻人一眼识破。
堂下的百姓似乎有所明悟,都唰唰地望向那条死蛇,衙差很快检查完毕,拱手行礼道:“禀告大人,蛇的毒牙已经被拔除。”
“骗子,大骗子。”
“这蛇没毒牙呀,那根本就伤不到人了。”
堂下的百姓一滴清水滴入了油锅,炸了锅般,纷纷出言指责胡三。
唐知县看着堂下喧闹的百姓,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威……武……。”
两边的衙差当即抡起水火长棍倒在地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将公堂的威严传递开来。
堂下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百姓,这是已纷纷闭嘴,不敢再发一言。
林夕却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上百名百姓会如此听话。不过马上明白,这时代的百姓对官员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
知县大人望向胡三,又是沉声问道:“胡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小人的药的确能治蛇毒。小人常年捕蛇,就是靠这蛇药作为凭借,小人卖蛇药的确秉承仁心,绝无虚言,如违此言天打雷劈。”
胡三却是辩解道。
唐知县看着这个长得油头粉面的胡三居然敢当堂立誓,加上他林夕交给他那个案子让他心中十分恼火,便对虎富贵道:“虎富贵,他卖的蛇药可有剩余?”
“哎哟,小人已经带来啦。”
虎富贵已经早有准备,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用双手拖到头顶旁边的牙椅,走到他的身旁接那个灰白色小瓷瓶,然后将小瓷瓶送上给知县大人。
“胡三,这可是你所卖的蛇药?你休想抵赖,那日你不止卖给我爹,还卖了其他的街坊,他们都可以作证。”
“这就是我卖的药。”胡三挺起胸膛,一副很自傲的道。
“好,来人呐,去寻找一条毒蛇来,本官就要当场做一个试验。”
唐知县将手中有些发灰白色的瓷瓶放在案前,望着胡三一字一句的道。
“本官会命人用毒蛇咬你,再给你服用此药,我看这药到底是真是假你现在招了本官算你主动招认,会从轻处罚,只流你一千里。”
“啊,大人此举甚善,草民愿意寻来毒蛇交给衙门做实验。”说着虎富贵却是一阵大喜,当即主动请缨同时用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盯着胡三仿佛说你小子等着。
“大人草民方才在城东捉到了几条金环蛇,愿意送给衙门做这个实验。”
在下面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百姓向来是不嫌事,大都纷纷怂恿那个年轻人将毒蛇取来。
“大人饶命,小人招了,小人的蛇药的确是假药啊。”
胡三听到金环蛇三个字,再也坚持不住了,当即求饶。”
唐知县看着胡三冷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定这条蛇无毒吗?”胡三满脸疑惑的望着唐知县摇头,
唐大人说道:“广州城地处潮湿,向来蛇虫很多所以公衙官府的建设之初便会在墙角埋上大量的石灰和雄黄,还有朱砂,蛇虫鼠蚁是不会出现在县衙之中的,所以毒蛇一出现,我就知道是你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