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坐在桌前用手按着伸过来的手臂的寸关之间。面前的魏满仓浓眉大眼圆圆的脸,腰大膀圆,壮实的跟只牛犊子似的,他穿着一件墨色锦袍,袖子撸上了一半,露出了小腿般粗的手臂,胳膊上毛发很少而且看不见血管,可见他也胖到了一定程度。
从脉搏上看,此人身体相当健康没有任何毛病。林夕说道:“姐夫的身体很健康,不过要注意运动一下,少吃一些。肥肉之类的东西,多吃一些鸡肉、牛肉、多吃些蔬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灵溪镇一本正经的和面前的人说话,突然两只手从他的身后身来抱住他的脑袋,一顿乱揉。并且他在鼻尖还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的气息,面前的人两眼温柔的望着他的身后,而灵气的脑袋却享受到久违了的感觉,温柔的摇晃的频率。
这种摇晃的频率曾经支配了林夕那悲惨记忆的童年。
尤其摇晃他这双手的主人还有非常恶劣的习惯。在林夕小的时候经常被他抓来当做洋娃娃,把她打扮成小女孩儿,或者把他拽过来当做伴家家的同伴,他曾经扮演过背后这个人的儿子,女儿,丈夫,甚至仆人最恶劣的是他把他的脑袋上套上两只大耳朵,曾经给她装过两天的小白兔。
当时她对男女的不同非常的好奇还曾经把当时年纪幼小的林夕扒光仔细研究了两者的不同。可谓身后的这个人就是林夕童年的噩梦的来源。
“哈,小夕子终于让姐姐给我逮住你了,来来给姐姐说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随着话音,一个女人的面孔来到了林夕的面前。
但是女人也是看着林夕就愣了一愣。林夕冲着来人邪魅的一笑,然后说道:“云儿姐姐,我可是达到你当年提到的条件,考上举人了,我来履行咱们两个约定娶你为妻回家给我生孩子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丝毫不在意的说:“你来晚了。现在我的大女儿都已经八岁了,二女儿五岁了。我算算,嗯,你四岁的时候我就结婚了,如果你四岁之前能考上举人,没准儿还能履行这个约定,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
随着女人的这句话,旁边的张载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这个女人还在拿林夕调侃。
“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大女儿许配给你,你看怎么样?我当你的丈母娘?”
林夕实在受不了女人的调笑,难道结了婚的女人都这么恐怖吗?
林夕连忙说道:“啊,云儿姐,你这话说晚了,我已经有妻子了,而且已经完婚了。”
“哟,这么说是你先不遵守规定的,来来来,让我薅薅你的耳朵,看看你的耳朵长没长大。”
林夕实在受不了,连忙告饶,然后对她说:“我可是学了我医术师傅的大半医术。这回可是受了老师的嘱托来给你检查身体,看看你们生不出儿子是什么毛病。”
这句话总算制止了那个女人的调笑,她把她的丈夫轰到一边儿去坐到林夕的面前,伸出右手对林夕说:“来给我瞧瞧,如果你给我治疗了以后,我要是还生不出儿子,我就把你抓回来当儿子。”
在那张清秀的圆脸上,已经蜕去出了小女孩儿的青涩,面前的少妇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还有林夕知道她为什么会愣一下,因为林夕虽然岁数变大,但是他的脸有些婴儿肥和小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熟悉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当年分别时林夕还没有云儿姐腰高,云儿姐总是喜欢揉乱他的头发,可他现在即使坐着也已经到了云儿姐的胸部,如果站起来的话,恐怕就要比云儿姐还要高一块的。
云儿姐看见此时的林夕开始只顾了高兴,后来后知后觉的也发现林夕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了,再也不是任她欺凌的那个稚童了所以才用一些玩笑话语来掩盖她的失态。
此时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林夕心里有什么湧出来直冲眼底,眼睛瞬间也是满眼泪水,嗓子仿佛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云儿姐抬起头,泪眼蒙眬却嘴角含笑,抚摸着小五子的脸庞,呢喃着说:“我的弟弟长大了,姐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说完又哭,林夕的眼泪也随着云儿姐的这番话涌出了眼眶滴在了胸前。
这时张载坐在旁边说道:“行了,你们姐弟俩这么多年没见。林夕,你先给你姐姐好好看看,然后再续家长。”
张载的这番话,打断了两人的之间悲切的情绪。
云儿姐把旁边她的丈夫拽过来说:“这是你姐夫郑满仓。你的两个外甥女儿在后宅,一会儿我带你去见见他们长得可比我当年小时候好看多了。”
一番笑语使客厅是厅堂内的气氛又欢愉起来。
林夕稳了稳心神,伸手搭在云儿姐的手腕上仔细的整了整么又看了看麦面色。
林夕使用了望闻问切等各种诊断手法之后对云儿姐说:“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看来这件事情是天意。姐夫的身体我刚才也查了,也没有任何毛病,健壮的能打死头牛。”
这时郑满仓说道:“我都说了有两个女儿便好,有无有儿子无所谓,大不了咱们过继一个。”
云儿姐用手一把拍开他说道:“我就要自己生一个,你看你的那些侄子们看着咱们家产神色都是他们的,还迫不及待的把你的大侄子送到你身边,生怕完了这些家产就没他们的份儿。”
说完他拽起林夕说:“走到后宅去看看你的两个外甥女,给她们检查一下身体。看看不妥有什么给她们调理一下。”
张载挥了挥手对林夕说:“跟她去看看吧,你们姐弟也有几年没有见了,好好聊一聊。”
林夕跟着云儿姐向外面走的时候,还听见屋里张载好像在和郑满仓解释什么?好像还有郑满仓表示不在意。
林夕看着牵着他走的云儿姐,不由得心里暗道,云儿姐这个这番表现恐怕比他在家里当小姐的时候还要娇憨。
还看来自己这个姐夫对待云儿姐是真的很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进30岁的人还表现的像二八少女一样的心情。
在穿过两个孔门,便来到一个院子中。
这个院子并不大,栽种着一处花圃,初冬的广州天气虽然炎热,但也到了草木凋零落英缤纷的时节。
院子的偏西侧有一个古井,井旁不远处有一棵石榴树。树旁有一个石制的小桌子,有六个凳子,石凳围绕在他旁桌子的旁边,上面端坐着一个40多岁的妇女一手拿着一个鞋底,另一只手拿着针线,不时用手里的针在头上骚一骚,然后用锥子在鞋底上扎个眼,用针将扎过去,并且在另一侧拽过去,狠狠的把线拉直。
妇人笑眯眯的看着在他眼前两个穿着红衫绿裤的小女孩儿围着桌子在玩耍。
“来,大丫,二丫过来认认,这就是你们那个玄夕舅舅,我前两天儿不跟你说他刚考上举人。”
两个小丫头来到了林夕的面前,睁着两双大眼睛看着林夕,林夕看见两个小丫头顿时又种想捏她们脸蛋儿的冲动。因为这两只两张脸太像云儿姐小时候,林夕有一种把小时候受到的欺负还回来的感觉。
云儿姐仿佛感觉到林夕的恶意,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快给你的两个外甥女儿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什么毛病没有?”
“呵呵,你就是林长旭吧。小云儿平时可没少说你自从我嫁过来都是听小云儿讲你小时候是如何可爱。那天你来见老爷。就估算着你要来了,果真被我猜中了,快请进。”
那个40多岁的女人一脸的热情说道。
这个女人就是老师张载后娶的姨娘,林夕笑着躬身施礼,口称师母。
从这个师母的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真不是一句虚假的话,读书人尤其是有功名身份的读书人,地位在大明还是很高的。
或许大明中后期,应该是中国自古以来读书人身份最高的时候了。
据史书记载,在隆庆元年的时候,无锡的知县因为有件事处理的不得人心,结果导致生员喧哗,进而被生员当众吐口水!也是在这一年,无锡知县的邻居,常州的知府也因为得罪了生员,被五个县的生员群殴,差点没挂掉。
从这两件事完全可以看出明朝读书人的地位是有多高,惹我辈读书人是不是,就连知县和知府都照打不误。那些秀才们在淮杨地区号称蓝袍大王。在这样一个朝代,如何能不好好读书呢。
林夕坐在桌旁,大丫先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伸出来,林夕给他整了诊脉,发现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体有些瘦弱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给二丫诊脉时发现二丫的情况比大丫还要严重。
林夕感到十分奇怪的依照郑副使的家庭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林夕仔细的端详着二丫的面容,发现二丫的脸颊上有一块一块的白斑,然后再转头看向大丫,大丫脸上也有这种白斑,但是不明显。
“二丫,你跟舅舅说你是不是经常肚子疼?”
“嗯,三天前二丫的肚子就疼来着,不过喝了点热水就不疼了。”
“你说说,是不是二丫有什么病啊?”旁边儿的云儿姐看见林夕逐渐严肃的面容说道。
“医书中说肠胃为市,故无物不包,无物不容。而所以生化诸虫者,有腐草为萤之意,乃湿热之所生也……。”
“你别给我吊书袋,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图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林夕的话。
“二丫肚子里生了虫,不过不要紧,我给你个方子,你去药店中买药回来,让他们按我们的方子把每种药都碾成粉末,然后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