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二人倦游归来。师妹望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昔日那娇美如花的容貌已渐渐消逝,叹息着说:“你我二人能够医治世人,却医不了这似水流年。”
“玉颜草”和“黛丝草”的传闻当即在老人脑海中掠过。无奈寻遍附近名山,却一无所获。这一日,师妹登上山岭,如往常一般了望他归来之路,却一个不慎滑下山谷。将师妹救回后,接骨疗伤自然不在话下。可偏偏落下了个记忆凌乱的病症。
听到这里,柳洛秋说道:“那正好此草被晚生所采,不如赠予老先生一了心愿。”
“绝对不可!这滚滚红尘,我二人早就看得极为通透。延缓容貌又能起到什么实质作用呢?既已发生之事,必然有其内在道理。这皆是天意的既定安排。况且只要我师妹每日能过得愉悦开心,我便已然心满意足。莫要觉得我们邀请你们二人来吃饭是别有什么深意,少侠倘若再讲那些相送之类的话语,那老朽就不得不下逐客令了。”老人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愠怒。
柳洛秋眼见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便放缓了语气,微笑着说:“老先生误会了,晚生只是想表达一份心意。若这草真能帮助师妹恢复记忆,晚生愿将之奉上。但若您觉得无用,晚生自然也不会强求。”
老人的怒意逐渐地消退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那眼神慢慢地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天生丽质,若是能将其用在这般佳人的身上,那才真正算得上是物尽其用啊。先师耗尽了毕生的精力,广泛地收集了各家的专长,在那着名的医学典籍《金匮要略》的基础之上,精心编纂了一部《杏黄兰集》。那里面所记载的医术可谓是极为博杂,所蕴含的学问更是无比精深,比如如何用针灸精准地刺激穴位来调理气血,如何巧妙地搭配各种草药来治愈顽疾,又或者是面对一些疑难病症时有着怎样独特而有效的诊治方法。
。我二人虽然并无传人,然而倘若能将此书赠予这位姑娘,也算是对先师的伟大传承能有一个小小的交代了。”
柳洛秋看到这情形,连忙转头对着杨黛儿说道:“快向师父行礼,感谢他的慷慨馈赠。”
杨黛儿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恭敬地躬身行礼,双手接过老人手中的医书,满是感激地说道:“师父,您的谆谆教诲和慷慨赠书,我一定会牢牢地铭记在心中。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屋侧有一条小溪潺潺流淌,那里面有鱼吗?”
老人微笑着回应道:“有的,有的。那些小金鱼啊,可是我在闲暇之时,于那溪边耐心垂钓而来的,将它们放置在那里,也算是生活中一份小小的乐趣呀。”杨黛儿听完兴奋不已,满脸欢喜地拉着老人,又朝着柳洛秋招手示意,兴高采烈地说道:“我们赶紧去那儿看看吧!”
三人来到屋后,轻轻下落数尺。
眼前,出现了一方宽约五六尺的碧绿小潭池。池中数尾金红色的小鱼,在水中悠然游动,翩翩起舞。
杨黛儿兴奋地拍手称赞:“太美了,师父的这个所在真是雅趣盎然。”
老人微笑着捋着白须,眼神中透露出一份平和:“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是最接近于道的,鱼儿呢,在水里,故我亦喜鱼,你看那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多逍遥。”
柳洛秋惊讶地说:“原来师父也喜欢《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