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城内,映入眼帘的并非热闹的街景,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多数的店铺房屋都闭着门,看上去格外的冷清。
街边角落坐着许多面黄肌瘦的乞丐,他们的左臂处都有一个弧形的伤口,有的人手中捧着一碗尤如清水的稀粥,贪婪的吸允着粥中的每一粒米、每一点粥水。
二人刚刚步入城内,耳旁便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声音。
“二位爷,看这娃娃还算水灵不,不要钱,只要几斤干粮您二位就可以把她带走,将来为奴为婢,只求能混口饭吃。”
几乎瘦成皮包骨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走到了沈命二人的身边。
女孩身材消瘦,面容清秀,但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的有些腊黄,她的手紧拉着中年男子破旧的衣袖,脸上有面对陌生人时的慌张与无措。
“她是你的女儿吗?”赵溪看着面前的两人,已经周边沦落成乞丐的流民,面露哀思。
“亲女儿,如若不是活不下去,又怎会将她卖人呢。”中年男人面露苦涩,“青远县有大邪祟出世,遭了旱灾,庄稼全都枯死了,河水也被蒸干了,同乡的逃荒来此,途中饿死的、渴死的不计其数,能活着到赶到平柯的已经是万幸了。”
“老丈,青远那边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二,都怪归尘府的那帮妖人,我此行前往化羽门拜师,身上的余粮不多,也带不了你女儿走。”
赵溪从包裹内拿出了几块粗粮饼,将其交到了中年男子手上。
“这是我唯一能给予帮助的地方了。”
“二位爷......感激不尽。”中年男子拉着自己的女孩,朝着沈命二人连连磕头。
沈命心生怜悯,也想给予这对可怜的父女一点帮助,可他摸了摸包裹,半袋子土,只得把手缩回了口袋。
看着这平柯县城内的悲景,沈命忽然觉得有一口土吃还行了,至少还能吊着点肚子,不至于被饿死。
“沈兄,走快些吧,我开了个头,若走慢了,估计过会附近的流民就都围过来了,到时候我所准备的干粮怕是远远不够了。”赵溪向着沈命小声说道。
“如此之多的流民,就任由其自生自灭吗?衙门不应该想办法对这些受灾的流民进行安置吗?”
“青远的旱灾规模庞大,甚至波及到了周边地区,安置这些流民的花费绝对不小,淮阴节度使因为青远的那档子事死了手下的两名高手,正在气头上,肯定不愿意往下面拨款,往下的府衙县衙就更不可能出钱救灾了。”
赵溪环视四周,无奈地叹了口气:“能够放这些流民进城乞讨,已经算平柯的县太爷心善了。”
“青远的那档子事?是指旱灾吗?”
“旱灾......确实也算,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归尘府那帮生儿子没腚眼的畜生惹的麻烦。”
“归尘府.....此事我也听人提起过,但一直都不是特别清楚,还望赵兄能替我答疑解惑。”沈命听到与那掘自己坟墓的归尘府有关,于是向赵溪继续追问道。
“这事说来也简单,无非是归尘府的那帮土夫子在青远县内发现了一处古墓,他们像往常一样炸墓毁尸,却意外破坏掉了古墓镇压邪祟旱魃的封印。”
“归尘府的土夫子见惹麻烦了,纷纷化身地耗子钻入地中,拍拍屁股走了,这可苦了青远的百姓们。”
“旱魃呀,那可是传说中堪比天灾的大邪祟,人称赤地千里,出世后别说稻田的水了,连河水都能被蒸干。”
“淮襄节度使派遣了两名特使前往青远探察情况,结果直接被旱魃给烧成灰了,最后还是有着南幽梁柱之称的祁都候出手镇压了旱魃。”
“不过饶是如此,青远那片也彻底荒了,估计没个五六年怕是恢复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