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里正无法安心,只得暗暗祈祷何老五这狗崽子别说什么得罪人的话。
却没想到年轻将领手里捏了证据,几句话就把何老五诈的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是……是我和老王一块儿干的。他几个儿子都在作坊帮着运炭,运作一下,每筐拿个五斤十斤没人会注意到。”
“具体卖给谁我也不知道,我就等着分银子,老王感激我家带他逃荒谋了生计,什么都不用我干。”
“谁先想的主意?我……不是我,是老王,没错,就是他,你要抓抓他去!”
年轻将领似笑非笑。
梁海、何里正等人听完却是恨不得杀了何老五。
蠢货!哪有坐等收银子这么好的事?!
何里正一家人最是气愤。
从山下小镇来隆兴府城路上,就是王瘸子偷了捎他们一程的商人的粮食,害得所有山青村人被赶出车队。
艰难步行数日,遇到几次或大或小的危机,要不是岁宝提醒得当,勉强避开危险,他们怕是都活不到进隆兴府城的时候!
都被害成这样,何老五还敢相信王瘸子,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何里正恨不得回到逃荒前,抛下这孽畜就带其他人走!
年轻将领抬眼,立时有手下去后院抓人。
他敲敲桌子,淡淡开口:“何老五,你可知高价卖炭会有什么后果?”
何老五连连摇头,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我真要知道,一定不会干这事的!”
他一定会干的更隐蔽些,让老王压低些炭价,不要卖太贵,就像爹和姑父干的那样,不冒尖!
年轻将领嗤笑:
“好些百姓卖儿卖女就为买上几斤炭,更有甚者有样学样,不惜当了山匪洗劫村庄高价倒卖木炭和粮食,城外百姓死伤无数,岂是你一两句话就能轻易揭过的?”
年轻将领又清算了梁海唆使其他商人哄抬炭价一事,轻描淡写定下惩罚:
“梁家烧炭作坊,抄没。里边的炭,一大半拉去市上低价卖了,得来的银子换成粮食,在城外免费施粥。
剩下一小半炭,城外流民登记好名册后,按五文钱一斤的价,每家可买十斤。”
“何老五,梁海,杖打五十大板,罚去修城墙三月。何家男丁、作坊管事各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何老五眼前一黑,没了烧炭作坊,不能往外卖炭,他哪来银子再去赌场赚回本?
都不用回头,他也知道爹和姑父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凭什么?
他们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还有那狗东西执兴……同是卖炭的,凭什么他就能安然脱身出城?
何老五恶从心里起,猛地扒住年轻将领屁股底下的椅子腿。
赶在被踹开前,他大声嚷嚷:“大人,我举报,执兴那一伙都是山匪,他们那么多炭指不定怎么来的,还有……”
“还有我这腿,也是在经过深山时,被那一伙山匪给打断的,还抢了我们仅有的银子!我亲眼看到的,就是执兴和他的狗腿干的!”
“要不是银子被抢,害得我们连饭都吃不上,我怎么可能冒险抬高炭价赚银子!都怪执兴,都是那一群山匪的错!”
山匪?
年轻将领眸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