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枪弹撕裂空气,带着飕飕的风声掠过少女耳边。
她打了个滚儿,翻入隧道一侧的小门。候着的军人在她进来后关门,又从环串的钥匙中拈出一把锁上。众人继续奔跑,转入又一条轨道才停下。依然是破落和废弃的景象。
伊兰维持着表面的镇静,然而一路上的追逐使她筋疲力尽。他们一行比初入隧道时又少了几个。
她的疑惑在躲藏中越来越大,伴着不甘和愤怒。
四套方案,没有固定路线,连搭乘地铁也是在行动当天告知。情势却从入夜始恶化,先是零星截击,最后连列车也被夺取。而后的应对都是临时决定,依然甩不开意料外的追兵。
敌人即使预知所有的潜在路线,也不能挨个把守。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的位置不断暴露,而且是被实时跟踪。
伊兰刚一瞟向通讯员,对方便回眼迎了过来。他多半猜到了伊兰的心思,但未来得及说话,一记扫踢已将他摔在地上。丁点儿凉意突然抵在喉间。
“不是我,我发誓。”
他的话音相当疲惫。
少女举着剑,神情凝重。背负的器械让对方只能侧躺,现在又被踏住肩膀,他动不了分毫。
“没人有机会做手脚。机器本身也没问题。这你都知道。”艾伯特小心翼翼地说,避免剑锋戳破喉咙。“你冷静点,伊兰。”
“你当时调的什么频道?”
“即使如你所想,警用差分机也来不及定位。”他向后挣了两下。“你办个公都要抱怨它的效率,记得吗。”
这句话提醒了她。她的嘴角随之抽搐一下。
“精确及时到这种程度,只可能是军用差分机;有了军用差分机,就不难进行全频谱分析,”艾伯特看出她的忧虑,“我们都是刚刚确定这一点,确定我们的通讯保密只是徒劳。我刚要告诉你。”
“不可能。”
她的底气顿时受挫。
虽然对结果有所预料,对方的直言还是让她下意识反驳。朦胧的风险在这一刻坐实了。
“你只是在跟我耍脾气,耍小姑娘脾气。我早就猜到你要这样。”他想伸手推开面前的锋刃,肩膀却被紧踩一脚。少女还没有放松警惕。
“再怎么说,他们没理由干涉。”
“这话你留着问局长。稳住军方的担保是他下的,你欺负我没用,伊兰。”
“我见过一种原型机。巴掌大小,能藏在身上发送信号。”她只是继续说。
“即使收到信号,一般算力也无能为力。”
他很清楚,伊兰担心的并非追踪本身,而是动用国防技术的潜台词。事实证明他们的敌人比预想中多,至少其权势比预想中大。
“我还是不信。”少女微蹙眉头。“当时情景下,消息根本传不出去。现场每一个人都被我留下了。”
“也许你低估了军方的情报网。就像你说的,‘巴掌大的信号发生器’。”
“干扰器是你布置的,那一次。”她依然蹙着眉头。“而且,军方没理由——”
“你留着问局长,”艾伯特打断他,“我只是举个例子。你很清楚军方的花样儿。”
“那——”
她卡了一下,但随即坚定眼神:
“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