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焉瑞的母妃愉妃,焉理的母妃德妃,六皇子焉珷和三公主焉琬的母妃纯妃,都早已去世了。
圣上的公主大多和亲或远嫁。
大焉国的诸王大多不被留在京城,公主和驸马也是一样,好似是几代前,有个位高权重的驸马谋反,竟想推翻大焉王朝,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自那以后,大焉便定下了驸马不得入朝为官的规矩,公主在成亲后也甚少有留在京城的。
而现今唯一未出嫁的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公主焉瑶,今年才9岁,母妃是洛贵妃郑隐儿,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在一众妃嫔中很是惹眼。
而这个封号“洛”字,据说是陛下第一眼见到她时赐的,赞其有洛神之美,足可见其美貌。
还有一位容貌极其与众不同的女子,碧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一看便知不是我们中原女子,好似是大约八九年前西凉送来和亲的公主,送来时也才十四五岁,因其明艳妩媚的样貌,陛下赐封号“艳”,她没有子嗣,所以现在还是嫔位。
席间歌舞升平,倒算得上和乐,不少贵眷小姐们上前献艺,见得多了,我早已无多大的兴致。
圣上举杯,我们自然是要跟着饮尽杯中酒的,几杯下肚,我的眼皮也有些打架了。
终于等到小公主焉瑶奏完一曲笛,本算是压轴,一般这个时候,再寒暄几句,众人便可畅饮的继续畅饮、想休息的退席休息去了。
可余舟突然开口:“闻大小姐长于漠北,必定是有京中女子所没有的才艺吧,我们还未曾有幸见识过呢。”
听到有人提到我,我的酒意顿时散去大半。
向余舟那里望过去,瞥见余家的人都是一脸挑衅的笑。
我对余舟了解不多,只知余老太师被誉为“文官之首”,陛下有意打压余家,这余舟又并非其父那般有大才之人,所以而今也才做了个四品的侍读学士。
只是其与皇子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众人给余老太师面子,所以其颇能在官场上说得上话。
父亲闻言面色一冷,面无表情道:“余大人说笑了,小女粗鄙,比不得余家千金多才多艺,本侯也很想见识一下余小姐的才艺呢。”
大家心中均清楚,才艺不难,可才艺过好压过公主的风头,不行。才艺过于不好,丢的是自己家的脸面,也不行。
余舟这个时候提出来,分明是找茬。
父亲话音刚落,艳冠六宫的洛贵妃咯咯娇笑两声,说道:“镇北侯与夫人文韬武略,养出来的女儿怎会毫无长处,莫不是镇北侯的千金金贵得很,不想给我们献艺?”
洛贵妃没有皇子却能居于贵妃之位,足以见其多么得宠,其兄长郑煦手中又有两万永州兵权,郑家与余家的关系又近得很,余老太师的夫人姓郑,与洛贵妃的祖父乃是亲兄妹。
洛贵妃此话,明显是帮着余家逼我上场呢。
而她说的“金贵”和“不想表演”,又把我们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自古以来,帝王本就忌惮拥兵者居功自傲,再加上前阵子父亲的所作所为,人家公主千金之躯都能表演助兴,我一个侯爷女儿有什么不能的,难道比公主还金贵?
所有人都看向我们家的位置,或是看热闹的笑,或是替我们家担心。
父亲还要再开口,被我按下,我微微向父亲点头示意,同时起身,想着中规中矩演奏一曲箜篌,也便罢了。
掌握好分寸,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大不了被她们嘲笑几句嘛,又死不了人。
我刚要开口,没想到焉理竟先我一步起身笑道:“父皇,儿臣与七弟近日刚好新练了一曲剑舞想献给父皇与母后呢,今日正好借此机会,为父皇、母后及众位娘娘助兴吧!”
焉理说的时候向焉琦使眼色,焉琦只反应了一瞬,随即笑着大方起身,说道:“父皇,儿臣为了给您看,可是练了许久呢!”
皇上闻言呵呵笑了:“理儿的剑舞,朕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了。琦儿的的剑术也不知精进与否。”
焉瑾这时也起身,抱拳行礼,笑着道:“父皇,儿臣的箫您也是许久未听了吧?”
皇上看了焉瑾一眼,哈哈大笑道:“你们啊,都多大了还这样闹!”
焉瑾笑道:“儿臣只是觉得四哥和七弟的剑舞若无人伴奏,父皇瞧着岂不是不够尽兴?”
皇上笑着道:“好!好啊!”
洛贵妃此时却悠悠道:“本宫只是想看看闻小姐的才艺,四殿下怎地就忍不住出头了?”
洛贵妃此言一出,全场无声。
皇上脸上的笑也转瞬消失。
我从刚刚起身就一直站着,这时所有人复杂的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身上。
皇后娘娘的笑也瞬间收了起来,先是瞪了洛贵妃一眼,而后神色晦暗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