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间,钱琛便已经真炁通法,与昔日的周泉生和黑袍一般境界,前尘旧事,当了结一番。
飞舟遁空,专为奔行所造的灵器,不过两三时辰,便已经见到了滚滚升起的人道红尘,若说宁安中的龙气乃是一条小蛇,那面前的威远郡,便是一条大蟒,头角峥嵘,有腾飞之相。
找了个远处,钱琛从飞舟上落下,混入零零散散的民众中,向着城门踏去,大劫刚刚过去不久,城门前的甲士仍旧十分戒备,凝重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来回进出的人。
钱琛这个俊秀的少年吸引了不少注意,城楼的甲士们也都明里暗里的撇过目光,攥紧手里的兵器。
“站住,通行文书!”
那甲士着的是轻甲,与边关守军不同,未配兜鍪,面色紧张的注意着钱琛的动作。
那明晃晃的刀锋,对于钱琛来说其实只是个玩具,袖袍抖了抖,拨开了最外面的披风大氅,露出了腰间系着的青色令牌,若是不刻意勾动,这令牌确实与凡物没什么差别。
武夫大多不识字,但总识得令牌纹路,在几道甲胄碰撞之声中,守城得军士抱拳下跪,慌忙行礼。“见过巡武。”
已配武官箓,钱琛也没想过隐藏的意思,径直向着城中走去,点头说了一句,“做的不错。”
待城门的甲士抬起头,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没了踪影。
一座郡城,确实要比宁安这等小城要气派的多,午道大街两侧殿阁林立,大多皆有二三层,锦衣富户来往,显得气势不凡。
当日周泉生只言威远郡周家,岂不是笃定若钱琛真来了威远郡,就一定能寻到那个周家。
钱琛入道的功行乃是出自周泉生,虽说阴差阳错,但到底种下了果子,钱琛为妖遵循本意,虽不至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如今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儿,也就顺手为之了。
再者,通过那刮骨一事,钱琛也算是窥到了九渊几分真形,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永堕九渊,未必就没有爬出来的可能。
人潮熙熙攘攘,但大多见钱琛衣衫富贵,便自觉的离了几分距离,旁侧的一座茶楼上,二楼雅间有两个男子正对座饮茶,一者通身富贵,长髯都修的井井有条,另一个就衣装简朴了些,有种粗粝的气质。
富贵的中年男子抬手敬茶,恭维道,“魏都伯单骑千里,冲杀宁安,神勇无双,周某也是略有耳闻。”
魏丙连面前的茶水都未碰,只是将目光淡淡的移向窗外。
“非是单骑,将我兄弟二十五人置于何处。”
“至于冲杀宁安,更是无稽之谈。”
说话间,下方人潮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闯入魏丙的视线,一如当日城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