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毛绒绒兔头头套几乎把她的肩膀也罩了一半。
这副打扮不伦不类,既冷淡又卡通,总得来说,有些诡异。
但游秒非常尊重女性的穿衣自由。
尤其是兔子头套上沾染了许多许多许多血迹和不明人体组织的女性。
游秒不敢惹她,但有人敢。
“你是谁?”有个中年男声从旁边传来,“你们都是谁?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意思?恶作剧吗?”
兔头人头套上的眼睛明明是两枚红色的塑料纽扣,但游秒和她对视,却无端觉得纽扣波光潋滟,仿佛能传递情绪,像一双货真价实的眼睛。
纽扣一闪一闪,她眨眼了!
不是像,这就是兔头人的眼睛!
游秒冷静地闭上眼睛,拧紧眉心,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重启一下试试看。
见没有吓到这个新人,兔头人颇觉无趣地撇撇嘴,没好气地打断男声:“别叫啦。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哦。”
“你……”中年人这时候看到了兔头人的正面,注意到了头套脸颊上的红白肉色污迹,以及鼻端的血腥味,他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更加相信法治社会没有这种喜欢带着头套杀人的变态,便虚张声势地质问,“你到底是谁?!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兔头人一歪头,颇为无辜地说:“怎么会是兔兔?兔兔没那么大的本事的捏。”
这兔子说话腔调贱兮兮的。
中年男人像一只斗气的大公鸡,口水乱喷:“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招!谁派你来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兔头人没有接话,但游秒已经重启失败彻底清醒了,这时候没忍住好奇心:“是谁?”
中年人一梗:“咳。有你什么事儿?!你和她一伙的?”
游秒摆摆手,不好意思,节目主持人的职业病,习惯于控场和带流程。一见别人要侃侃而谈,自己下意识就要当捧哏。
中年男人开始历数自己的成就和名声,又一连报了几个政府部门的高官职位,“这些可都是我的朋友!等我回去以后就找人……”
趁他吱哇乱叫吸引注意力的时间,游秒飞速地检查自己身上和周边环境。
很好,不痛不痒,没有伤。连夜奔逃几里地不是问题。
衣服也是自己原来的那套,手机和钱包都在。
打开手机,所有功能停用,时间是停滞的,并且没有信号覆盖,完全没办法联系到外界。
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颇为豪华的客厅,两张皮质沙发上坐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三男两女5个人。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惶惶不安。
除了中年男人以外,剩下的三个人坐得比较近,也在一起窃窃私语。
游秒同样神色凝重。
我到底怎么回事?这身体是我的,但好像没受什么伤,除了古里古怪的兔头人以外,大厅里的一切都很常见。甚至龙夏金海市就有无数相似的别墅和男男女女。
难道真被绑架了?绑架我一个交不起房租的孤儿做什么?幕后之人能得到什么?要挟谁?我那大抵已在阴间的爸妈?
兔头人终于忍不了中年男人的聒噪,娇滴滴地说:“别喊了,你也不想挨兔兔一锤吧?”
说完之后,充气大锤轻轻一敲,敲碎了客厅沙发前摆着的茶几。
大理石的地面也同样受到力的作用裂出蛛网。
中年男人:!!!
“你、你、你……”
“兔兔不喜欢别人吵闹,下次敲的有可能是你哦。”
那看起来真的是一件十分轻巧的充气玩具,虽然是锤头的造型,但在场各位谁都没想到它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大力出奇迹,游秒知道对方那满头满脸的血液和组织是怎么来的了。
兔头人咯咯咯地笑,然后自言自语:“时间差不多喽,现在应该可以开始啦。”
什么?游秒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兔头人将锤头扔在一边,站得像棵小树苗,冲大家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态度热情、嗓音甜美:“欢迎各位玩家进入魔方游戏,我是新手场的主持人,兔女郎。”
游秒若有所思:难怪我说怎么看她那么不顺眼,原来是同行。
这个同行针对的是“主持人”三个字,而非“兔女郎”,游秒工作卖力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