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师父这自有分寸！”

一瞬间，张灵玉完全被老天师的气势摄住，作为半个父亲一样的存在，张灵玉不得不从，连忙道：“是！是！”

“小丫头，你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一个全性见到龙虎山天师还不赶紧走？”

老天师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夏禾，颇有些好奇的说道。

“您要是不放我走，我又怎么走得了？”

夏禾开口，看着离开的张灵玉的背影，迟迟不愿回头。

“腿长在你身上...走不走，走哪条路，走什么样的路自己决定...”

“做不做人，做什么样的人亦是如此......”

闻言，夏禾眼中带着微微地冷意，轻啧一声，不耐的说道：“龙虎山天师百岁的人了，怎么还说傻话？”

“大多时候，你我的模样是别人决定的......”

山风吹拂，长久以来的经历哪里是如此容易抹除的？

一句话？

说笑了！

但是不说？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

“是啊...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人不好做...都说是身不由己.......”

“不是废话么？”

“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好自为之吧，丫头片子。”

老天师喃喃着，朝着陆瑾的方向走了过去，并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夏禾。

“不要杀她，老道欠你一个人情。”

老天师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最后一句开口道。

“麻烦...”

看着离开的老天师，知道自己被发现的肖武义从不远处跳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个全性的脑袋，血淋淋的站在夏禾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我们好似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你这么想杀我？”

夏禾看着肖武义，知道自己此时如果无法让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出现的肖武义满意的话，自己怕是离开不了，于是开口问道。

“为什么？”

“哈哈哈！”

“斩恶诛邪要什么理由？”

肖武义歪歪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

夏禾的眼神暗淡了一下，是啊，自己早就被打上了邪恶的标签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觉得你被人贴上了标签，再也没办法摘下来，觉得很委屈？”

肖武义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禾，似乎一眼便洞穿了她的想法。

“并没有，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走在一条什么样的路我也清楚。”

夏禾摇摇头，并没有承认，否则她刚刚就不会承认自己全性的身份，因为她也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所谓全性，即顺应自然之性，生既有之便当全生，物既养生便当享用之，但不可逆命而羡寿，聚物而累形，只要有“丰屋美服，厚味姣色”满足生命就够了，不要贪得无厌，不要为外物伤生。

所谓保真，就是保持自然所赋予我身之真性，自纵一时，勿失当年之乐；纵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纵心而游，不逆万物所好；勿矜一时之毁誉，不要死后之馀荣；不羡寿、不羡名、不羡位、不羡货，乃可以不畏鬼、不畏人、不畏威、不畏利，保持和顺应自然之性，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杨朱先生大才...你们这些后世之人但凡能够占那么十分之一，全性都不该是现在如此。”

“加入全性并不可怕，也并不招人恨，你看那丁嶋安，谁敢说他半个不字？”

“到底是自身，到底是放纵，当你自身都开始被自身的能力所影响，先入为主，你自身便也变成了什么模样...”

“不要怪别人...”

随着肖武义淡漠的话语言罢，手中长戟猛然一挥，单纯的力量便能够掀起铺天盖地的风刃！

一缕粉丝头发落下，肖武义垂下长戟，缓缓的掠过夏禾，朝着老天师那个方向走去。

“以发代首，下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斩你！”

这一次，夏禾沉默片刻，不由的转身，复杂的想着什么，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肖武义一拜，轻声道：“多谢先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