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正好撞上了安德烈的好恶,简直是对安专攻,效果拔群。
得知自己有机会多帮助一个病人,这个人还是姜雾海的朋友,安德烈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哦!你的朋友!当然可以!非常可以!乐意至极!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先把你朋友现在的情况告诉我吗?我好在到达之前先思考一下大致可能的方向。”
姜雾海往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盔甲骑士威利瓦多的方向瞄了一眼,知道对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会接着保持沉默,便放心地开始了他的诓骗行为:“不久前我们遭遇了一名能够污染灵魂的恶意天赋拥有者和一名邪恶的死灵法师,我朋友受到她们恶意的影响陷入了昏迷,直到现在还未清醒。”
事情大致和姜雾海说得差不多,只是他刻意隐瞒了一些重要信息。等到了以后,他和威利瓦多一左一右堵住门,安德烈了解到真实情况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虽然因为来的时间太晚没机会成为前同事,但是安德烈显然也是知道这位跳槽去伊西斯教会当光明骑士的前勇者的事迹,不由问:“既然与恶意污染有关,凯茵斯先生解决不了吗?”
“正是因为试过了不行,我才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威利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具体的情况复杂而特殊,不是仅仅依靠威利的神圣光芒可以解决的。”
情况的确如此,姜雾海又没说谎,自然真切到足以使安德烈·加布里埃尔信服。
真的信了的安德烈不禁轻蹙眉头肃然以待,脚下步调加快许多:“情况这么严重吗?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治你的朋友!更具体的情况我要等见到你朋友以后方可了解透彻,治疗方案也要等那个时候才能确实拟定。到时可能还得请凯茵斯先生从旁协助。”
姜雾海又看了威利瓦多一眼,替对方满口答应下来:“当然没问题。”
安德烈也跟随着姜雾海向威利瓦多投去视线:“凯茵斯先生,到时如果需要协助的话便麻烦你了。”
同行的光明骑士在姜雾海和安德烈·加布里埃尔交谈时努力地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他非常乐见姜雾海全权承担了与他全然陌生的勇者工会级新人对话的责任,能不说话就坚决一声不吭,贯彻落实自己作为一个会动的人形摆设的自觉。
安德烈问询的言语传来时,心不在焉的威利瓦多还没反应过来被问到的那个对象是自己,但长期以来在伊西斯教会中训练出来的敷衍经验开始发挥作用,他嘴比头脑快地短促满口答应。
以至于安德烈都回头跟姜雾海聊到下一个话题了,威利瓦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尴尬一下。
骑士的全套盔甲尽职尽责地遮掩住社恐的人面对不得已的社交时无时无刻的痛苦神色,因此安德烈并未发觉蕴藏在伪装之下的威利瓦多真实性格的异样,继续和他此刻更想熟悉的姜雾海说话。
安德烈正在同姜雾海说着他对于马上要接手的病人的想法:“雾,虽然我说过会尽力而我,但你别抱太满的希望,因为一直以来我对于恶意污染的治疗并无十足的把握。被恶意侵蚀的人的生命力并不是被吞噬了,而是因为恶意的存在被迅速地消耗殆尽。如果将个体的生命视作一堆固定的木柴,恶意就是一种催化剂,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焚烧殆尽所有的柴火。”
“我朋友的昏迷不醒也是基于此?”
“我想八九不离十。他的身体反抗着这种剧烈的燃烧,因而自主触发了抵御机制,通过睡眠来将生命力的消耗降至最低。如果真是如此,那‘生命流’能做的只有通过调节你朋友生命的流速来延缓燃尽,而无法彻底阻止。或者我将自己的生命力输入到他体内,与影响你朋友的恶意来场决斗,看是谁先磨光谁。不过这个办法对于你朋友来说不是好事,但凡战争,一定会损毁战场,我自己倒没意见,但不能用你朋友的人身安全来冒险。”
安德烈的眼眸里满是严肃,显然已经将姜雾海视作了关系亲近到可以无话不谈的伙伴,因此他直接将最坏的可能性摊开放在台面上说。
如若情况真及如此,也许就得另做打算了。一方面佐伊的情况暂且还算稳定,不可能让他承受着来治疗,这样未免得不偿失;另一方面也不能让安德烈用自己的命去试错,人家好心帮忙,还让人以身犯险,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姜雾海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药剂师吗?不能通过药物来治疗吗?”
安德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克劳德的召集令太过突然,又没明确说明到底什么情况,当时我还跟着二团在荆棘禁地外,只能先回古雅莱再说。我不想因此事耽搁其他人的脚步,就留下了我已经调配好的药剂和绝大部分药物,自己回来了。离二团的探索计划结束还有一周的时间,回来以后我又因克劳德命令连日奔波,没时间重新购置充盈我的药材库。等我看过你朋友的实际情况,若真的需要调配药剂,包含找药、配药、炼制,花上的时间会更长。”
顿了顿,安德烈又略带惭愧地说:“抱歉,你将最后的期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十足的自信和把握去回应。”
姜雾海连忙摆手道:“没事,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愿意帮忙已经让我感到由衷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