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的我,若真的想要争宠,又何须她来举荐!”
安陵容的眼眸里透出一丝不甘和恨意,轻声道:“在她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跪着的乞丐?还是一个随时就能拿出来的挡箭牌!”
”她明明是为了利用我,却还要装作一副牺牲了的样子,让我对她万分感激。凭什么!”
安陵容越说越激动,拳头握得也越来越紧,就连锋利的护甲陷入了手掌,也毫无察觉。
细心的南香见状,连忙将心疼地握住安陵容的手,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安陵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苦笑一声,颓然坐到了凳子上。
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上一世的回忆,太过惨痛,每每想起,安陵容都痛得不能自已。
不知过了多久,安陵容轻声低喃:“姐姐,这一世,我再也不要那么卑微地活着了,再也不要了。”
可是,姐姐,只要有你在,我的人生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如愿,所以,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思绪飘飞间,周宁海领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安陵容连忙侧过身子,轻轻地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拭去。
周宁海探究地看了安陵容一眼,半跪在地上打了个千,道:“安小主吉祥!华妃娘娘听闻皇上昨夜召幸了小主,很是惊喜,所以,娘娘特意令奴才过来,将这一对玉镯送到小主手上,还请小主笑纳!”
周宁海摆了摆手,那小宫女走向前来,将玉镯呈到安陵容面前。
安陵容看了一眼周宁海,不露痕迹地轻轻一笑。
华妃娘娘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总爱拈酸吃醋,容不得皇上身边有其他的女子。
想必刚才她一得了皇上不去翊坤宫的信儿,便立刻遣了周宁海来了延禧宫吧。
自己算的竟丝毫不差。
安陵容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那对镯子,道:“这样好的东陵玉,我还是第一次见,华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周宁海脸上的笑意停滞了一瞬,他没想到,区区一介县丞之女,竟能一眼看出这玉的种类。
安陵容将周宁海的小表情纳入眼底,接着说道:”不过,侍奉皇上本就是妃嫔的分内之事,华妃娘娘何必这样破费,这玉,我就收下了。“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我明日一早便去翊坤宫谢恩!”
说完,安陵容朝着南香摆了摆手。
南香很利落地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周宁海,道:“这是我家小主的一点心意,周公公可千万不要嫌弃。”
周宁海掂了掂银子的分量,熟念地将它揣入了怀中,堆笑道:“小主有赏,奴才自然得收着。不过,小主要谢恩,可得早点去了,华妃娘娘如今正在翊坤宫等着呢!”
入宫一年多,华妃娘娘因为赏了夏冬春一丈红的事,在宫中早已威名赫赫。
突如其来的赏赐,本就让南香觉得今日的华妃娘娘很是反常,如今听说要去翊坤宫,南香的心里更是惴惴。
“周公公,夜已深了,此时前去只怕会扰了华妃娘娘…”
不等南香的话说完,周宁海脸上的笑意已冷了下来。
他不满地瞥了南香一眼,道:“华妃娘娘现下协理六宫,大事小事多着呢,安小主可不要不识抬举!”
南香不由得担忧地看向了安陵容。
安陵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起身道:“能得华妃娘娘照拂,是我的荣幸。周公公稍后,容我先去更衣。”
周宁海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便打了个千,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小主,华妃娘娘惯会磋磨人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南香关上门,担忧地说道。
“只要皇上宠幸了我,我便躲不过这一遭,今夜是非去不可的,正好我也有话要对华妃娘娘说,为我梳妆吧!”
安陵容晶莹的眸子闪了闪,竟有些期待和兴奋。
趁火才能打劫,浑水才能摸鱼,只有隐在飓风中心,才最安全。
今晚,就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