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马总自己倒酒的时候起哥仨就已经是这眼神了，以哥仨的见识，正常情况无非两种。

一种是大家都喝啤的，那我也喝啤的，合群呗。

另一种是不管什么原因不喝啤的总得说道说道，没原因的你就直白说一句我不喜欢喝啤酒也行，这首先不是喝不喝的问题，是表态问题，你啥也不说就在那自我高雅的，那当然想知道你啥意思。

而马总忽而抬眼看到这情形就以为是在问：没听见祖师爷叫你递菜单吗？还慢慢悠悠的你啥意思？

那赶紧递！

一秒都不敢多耽搁。

有道是形势比人强，这不是在腾飞的老总办公室里，那是马总的主场，马总可以作威作福，这是游思成的主场，在别人的主场里你的很多威势是发挥不出来的，该放低姿态就得放低，除非不顾后果。

马总还是顾及后果的，起码不想继续跟游思成交恶，因为这对马总没好处，递完菜单了就试探地问道：“思成啊，这三位是？”

游思成假装有点小惊讶：“你们。不认识？”

马总顿感头痛，难道又是三个自己见过但没记住的人！这不更尴尬！

以后真得把装叉不抬眼看人的习惯改掉，指不定哪天要出大事！

游思成：“就是那天晚上，你让他们。。”游思成考虑了一下措辞，毕竟现场人多了，“那个。关照我的。就是带我去办卡上网，还请我吃夜宵，然后就认识啦。你们之间不认识的？”

马总听懂了，那还真不认识，马总认识的是各个场子的大佬，那天晚上是联系大佬帮忙，要办什么事说清楚，谈妥了钱到位了就OK，至于大佬们派哪个小弟去做事就不必马总操心了。

马总平时光顾这些场子的时候也许见过这些小弟，但从不在意，反正都是些听令做事的人，本质上跟社畜没区别，认识他们的主子就行了，他们是什么东西无关紧要。

除非遇到现在这种局面。

说认识吧，脑子里完全没概念，别说名字了，连对方的绰号都叫不上来。

说不认识吧，万一真见过，那岂不是很不给面子，放平时吧，这种面子爱给不给，给了都是赏脸，此时此刻情况特殊，就不能这么随意，指不定把对方惹恼了一个酒瓶就飞过来。

反正哥仨给马总的感觉挺不好，还都喝过酒，具体喝了多少马总没留意看，只记得老板娘整理桌面的时候把不少空瓶放到桌下了，肯定没少喝。

那就更不能说错话了，不然事后人家只说喝多了，就强行推脱了，只要事情没闹太大，人家大佬就不会太为难自家小弟，那就只能马总吃亏咯，毕竟马总跟这帮人只是金钱关系，不是同党，表面上跟你谈笑风生，可能你在人家心里都没看门狗重要。

马总看看哥仨，又看看游思成，又看看哥仨，忽然给整不会了。

光头似乎看穿马总了，阴阳怪气地笑道：“马总是大人物，哪里会记得我们这种小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