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知道李立群口中的前一批人说的是谁,他听之前的教官说过,他们这一批算是临训班的第二期,第一期的‘临澧班’已经毕业快一年了。
“一个月40块钱是真的,而且都是实发,不会打折扣。”王贺奇笑着说道,要知道,如今国民政府的薪水都是八折甚至是有些地方六折发放,并不是实发。
张一鸣知道,张国兴和李立群并不是被‘骗’来的,而是听说在这个学校出来之后,工资待遇都比较高,所以才进来的,而对于王贺奇的身份,张一鸣有了些许的猜测。
张一鸣能够看的出来,王贺奇对于军统内部的情况都很清楚,而且和很多老师都比较熟悉,这样类似的话语,王贺奇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张一鸣听过好几次了。
因此,他觉得王贺奇要么就是军统内部的人员,要么就是有亲戚在里面任职,要不然,对于里面的情况,不会这么了解。
这也是张一鸣总是对王贺奇怀着一股戒备的心理。
他清楚来这里的人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类就像是他这样的大怨种,怀抱着一股赤忱之心,见证了国家正在经受的磨难,从而毅然决然的放下手中的笔,弃笔从戎,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学生。
来到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他们心中的‘学校’,想要离开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后路,他们也尝试过抗议退学,然而教官们似乎对这有着经验,早早的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套餐。
先是在开学时,学校里的老师们就和蔼的给入学的学生们办理了一些手续,以此趁机给这些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学生们好好的上了一课,等到他们想反悔的心思时,才发现已经落入了圈套之中。
也有过想要翻墙逃跑的,结果第二天,人就被抓回来了,从此,学校又多了一处禁闭室。
自己也是这样被套住的。
第二类就是张国兴和李立群这样的,他们多为江、浙、赣、鄂等沦陷区来的逃难青年,当然也有黔阳周边县份的青年学生,因为听说来到这能够成功毕业后,就有比较高的收入保障。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沦陷区失学失业的青年学生,来到这里后,人生地不熟,更是举目无亲,有想法也不敢说,再加上学校里的福利待遇也很好,慢慢的这些人的逃离的心思也就越发的淡了。
第三类则是像王贺奇这样的内部人员以及从其它军校调来的学生,对于这一些人,张一鸣有认真的观察过,似乎每个班都有这些人,他觉得,这应该是军统特务用来观察和控制学生的思想情况的。
就像现代社会企业的培训一样,有内部人员会混进去查看员工的思想情况。
因此,他从不会在别人面前发表自己内心的言论,多听少说。
有一次,学校动员学生做了一次全体活动,回到宿舍后,张一鸣发现,有人似乎是动了自己的东西,自此以后,张一鸣越发的小心了。
写日记也正是如此,做一些表面工作,谨慎是张一鸣最大的优点。
现代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张一鸣还是静静的听着舍友们讨论着毕业后的动向,偶尔只是附和两句,可能是有着前世的经历,对于现在的学生身份而已,张一鸣总感觉自己过于冷静而融入不进去。
闲着无聊,看三人聊的火热,张一鸣悄悄的走出宿舍,在外面散起步来。
夜还未深,学校四周亮起灯火。因为学校的选址靠近古城墙,张一鸣在城墙下慢步走动,享受着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