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海只瞥了眼堂下两旁站立的士卒,便有士卒扶起被鞋砸倒在地的礼部尚书,郭乾坤。
士卒将鞋在大堂上公示番后,口头警告了声,便将鞋子扔回旁观的人群里。
方才激动扔鞋的学子,心有戚戚,要死,一时气愤,忘了这是皇城司。
还好,不然要完。
秦山河低着头,嘴角边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一向是个严肃的人,轻易不会笑,只是礼部尚书被人用鞋子扔,还扔中了。这事越想越好笑。
哈。
不行,憋不住了。
哈哈。
陈苍海咳了声,镇住了他手边的秦山河。
真是干啥啥不行,陈苍海略嫌弃警告了眼秦山河,目光再度落到堂下。
“那被你们追杀的考生?”
陈苍海只猜想此案是陛下和时尘两人联手做局,只是这一细节他并未把控。
眼神扫过身侧落座的两位大人,林星河微微摇了摇头,秦山河则是一脸他老大他负责的表情。
陈苍海换了口气,再看向堂下。
“飞凤台陈妄,奉时尘时使君之命送人证!”
堂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
旁听的百姓自两边退去,空出了一人行走的位置,单是这一空白,已是人挤人,脸对脸。
陈妄一马当先,先行走出,一踏步上了公堂。
他身后的四名人证,正是那日时尘设计苏浩然借助月朝转移走的那四人。
四人一身文人打扮,面容清秀,身骨清瘦,自陈妄身后鱼贯而出,先后上了公堂。
陈苍海笑向堂下那腰间佩刀,面容粗犷,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点了点头,后者不言语,当即转身下堂离开。
人群再次分散,陈妄钻进人潮中,眨眼间人群汇聚。
陈苍海望着陈妄远去的身影,他嘴角边下去的笑再次提起,昨日去了牢房,那紫衣身影淡淡饮茶,诸事都不曾引其波动,他铩羽而归。
不曾想,今日审案,那人给了他这么大的情。
如他所料,科举案,包括,陈苍海轻抬眼皮,目光扫过堂下站立的几人面容上。
这么大的功劳,时尘拱手相让给他。
昨日晚间,宫中传来消息,裴行之的尸首已运回皇城。
所以,无论是裴行之,还是东林王,或者说这个首告的郭尚书都是出自时尘的手笔。
陈苍海眉眼含笑,倒是他识人不清,错看了那少年这么些时日。
事了拂衣去。
时使君高义!
“尔等四人,有何话要作证?”
陈苍海面色如常,询问堂下人证。但其身侧共同审理此案的两位大人及其两侧皇城司的官吏士卒都能从其温煦的话语里察觉到陈大人心情不错。
飞凤台这个人证送得真如及时雨般。
“大人,我等四人乃前届考生,因年少无知买了考题被追杀,”
“这一年多,一直被人追杀,”
陆林率先开口表明身份,讲述这一年来的艰辛。
金多富等人也在陆林开口之际连连点头,这亡命天涯的日子谁爱过谁过去,他们要坐牢进去改造,用他们的青春报效敬爱的帝国。
“我等于最后一次追杀,”
金多富接着话,他瞥了眼礼部尚书青了,白了,紫了,最后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坦然的表情,讲述了四人如何买考题,再是意识到被骗去寻卖题之人,遇见其他三人,到发现四人购买的考题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考题,然后被追杀,逃脱,再被追杀,等一百多次后大彻大悟主动自首,因而被飞凤台庇护。
“我靠,是真的!”
“钱拿了,命也要,奸商!”
“唉,早知道有这个渠道,当初我也去科举下,说不定现在都有个官当当了~”
“我靠,什么话!”
“唉唉唉,谁打我脑袋!”
“别踢了,别踢了,啊,别踩我脚,呜呜呜,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