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张大了嘴巴,因为惊慌而失声的表情,在听到不远处蓦然响起的惨叫后,他自觉得放轻了脚步,朝着声源处奔去。
方才只扫了眼大人,大人的脸色很难看。
陈妄猫着脚步,在巷子旁墙身前停下步伐,聪明又谨慎得探出脑袋。
幽暗的巷子里,借助着黯淡的月光,陈妄睁着大眼睛仔细得扫视着那刺客躲藏的方位。
在探查了番后,巷子口突出的墙后地面上有几点血迹。
陈妄走了过去,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探了探鲜血的温度。
一步外的地面还滴淌了几滴血液,一直到照不到光亮的巷子深处。
时尘已然坐回了车厢,陈妄无功而返。
却带来了一个至为重要的消息。
“你是说,那地面上没有掉落的弓箭是吗?”
时尘噙着玩味的笑,淡淡开口。
陈妄肯定得点头应答。
“嗯,回吧。”
时尘端坐在车厢内,他垂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指腹。
陈妄点点头,收拾了马车车头散落的三支弓箭,他又绕到一旁拾起地面上的三支弓箭,待收拾好六支证物后,陈妄跳上马车,熟练得驾御白马,向时宅驶去。
时宅外。
时尘施施然下了马车,时府奴仆已经恭顺得候在马车旁。
陈妄低垂着头。
时尘抿着嘴,余光里瞥见其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顿了顿脚步,只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修行功法无甚了解,一念至此,时尘抬步向宅院走去,奴仆拥着他,为其提灯引路,妥帖得很。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待时尘抬脚踏进门槛时,远处才传来马蹄奔走声。
现下陈妄是他时尘贴身的心腹,赶马这些都是陈妄负责。
马车交由陈妄照料。
今夜,陈妄这是受打击了。
时尘抬步向竹院走去,回廊蜿蜒,廊下一盏又一盏明黄的灯光照亮脚下的路。
“大少爷,可回来了?”
他停下脚步,这两日事情繁多,时之失踪一事竟被他忘在脑后了。
身后小厮低着身子,低声回复,“大少爷不曾回府。”
时尘侧着的头顿了下,他转过身子,看着那小厮复又问道:
“老爷,这几日在做些什么?”
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廊下灯光昏暗,身前低着身子的小厮似乎又低了低身子,比之前还要小声回道:
“老爷今天早上从祠堂出来了,现下应当睡了吧。”
时尘移开眼神,他一身紫袍,锦衣玉带被五六人奴仆拥簇,花团紧簇下身形竟十分萧瑟。
“让时管家安排人加大力度搜寻,若有消息可来官署寻我。”
时尘抿着唇,吩咐道。
“是。”
竹院。
时尘挥退了一众奴仆,他坐在床边,手轻轻抚上额头。
时之失踪之事,陈妄与他说过,那时他让陈妄等人隐在暗处,一拨人盯着东林王,两拨人扮成黑衣人去尚书府裴府吓吓人,剩下的则留在时宅守护。
可还是出了差错。
若那东林王挟持了时之。
时尘按了按额头。
“大人,属下万死!大少爷被带走了,我等前去追逐,不料中途遭人阻拦,只留下言语:时家大少我会将其救下,尔等离去即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降罪!“
因为陈妄值得信任。
这也是他将时之落下的原因。
可现下时间过了三日,时之杳无音讯,母亲此刻不在府上,父亲,不提也罢。
时之久不归府,是不能归还是不想归。